崔榣木道:“宋炎倒還罷了,隻是那周老板娘,聰明又漂亮的女人往往很危險。”
左秋實道:“屬下明白,屬下這就去辦。”說著便要走。
崔榣木喝道:“回來!你明白什麼?我還沒想殺她。”
左秋實忙道:“屬下愚鈍,不知二爺意下如何?”
崔榣木想了想,說道:“這位周姑娘很可能知道陳南塵的下落,他到底是死是活,實在好讓我掛念!”
青女吃了一驚,又聽左秋實道:“那我就去探探她的口風。”
崔榣木點頭道:“去吧,小心點,別讓她發現你是我的人。”
左秋實道:“是……二爺,您要一個人去見門陽穀?”
崔榣木淡淡地道:“門陽穀算什麼?不過是個不男不女的狗奴才,我還怕他不成?”
左秋實道:“是,屬下多慮了。”
南塵和景川巷口旁的茶樓頂上,見崔榣木的隨從轉身走開,青女隨即跟了過去。
南塵心中一酸,暗想:“青女必是記掛我的消息。”他看向景川,小聲道:“你去跟著青女。”
景川問道:“你不去?”
南塵搖搖頭,道:“我記得門陽穀是趙元永的武學師父,不知崔榣木找他做什麼?我跟過去瞧瞧,你去救宋炎和周姑娘。”
景川點頭道:“你小心!”轉身朝著青女走的方向去了。
南塵一路跟著崔榣木,來到一處私宅。見他敲門進去,陳南塵翻身入宅上了屋簷。他輕輕移開一塊磚瓦,透過縫隙看去。但見屋內坐著兩人,一人五六十歲,白淨麵皮,灰白頭發;一人卻是個年輕姑娘,身穿羅襦短衣,倚靠在椅子上,昏迷不醒。南塵皺了皺眉,隻見崔榣木推門而入,解開披風,露出一襲淺藍錦緞長袍。他將背後古琴解下,放在桌子上。那白淨麵皮的人坐在椅子上並未起身,隻笑道:“崔二爺,你來的可不是時候?”
崔榣木瞥了一眼昏睡女子,冷冷地道:“看來門公公還沒得手,我倒是勸你一句,你想玩女人,去青樓有的是,何必糟蹋人家清白女兒?”
門陽穀聽了,臉色一沉,淡淡地道:“不知崔二爺深夜來此,是有求於我,還是想教我做人的道理?”
崔榣木笑了笑,坐下道:“門公公,在下隻是好意提醒,這些事若是叫殿下知道了,恐怕不太好吧。”
門陽穀冷哼一聲,說道:“不勞二爺費心了,我勸你還是先想想自己吧。”
崔榣木從懷中掏出幾張紙來放在桌上,說道:“這是我在京城所有的產業。”門公公伸手欲拿,卻被崔榣木按住道:“公公至少應該先露出你的東西吧。”
門陽穀一笑,說道:“崔二爺,尊夫人身上有我獨門內力,想當初我創立這門功夫時,給它起了個名字,你想知道是什麼嗎?”
崔榣木道:“有話直說,我可不想聽你囉嗦。”
門陽穀笑了笑,陰沉沉地道:“這門功夫極陰至柔,叫做情深不壽!”
崔榣木聽了,頗有些吃驚,問道:“情深不壽?”
門陽穀得意的點點頭,說道:“越是無情無義,越是功力深厚;如果你動了情,就要反受其苦,輕則心痛,重則喪命!尊夫人是個性情中人,所以常常心痛不已,這還是輕的。”
陳南塵暗暗心驚,卻見崔榣木道:“我知道你有辦法消去她身上的內力,你要的我都盡數奉上,還請公公費些心思!”
門陽穀道:“其實本不難,隻需再找一個身子更加陰寒的女子,將內力過到她身上便是,就像郡王當年把內力過給尊夫人那樣。”
崔榣木拍案而起,怒道:“門公公,你打量著敷衍我呢?內人自胎中帶寒,本已是極陰極寒之體,天底下還去哪找一個人可以承受她內力?如若此法可行,我還找你做甚?”
門陽穀笑道:“你別急,我當然還有別的辦法。”
崔榣木冷冷地道:“我的脾氣不太好,勸你還是快點說。”
門陽穀從懷中掏出一****帛,笑道:“這是另一種方法,你想要可以。不過,我還有個條件。”
崔榣木問道:“什麼?”
門陽穀淡淡地道:“除了二爺京城產業,我還要一樣東西……你的一條胳膊!”
崔榣木一驚,問道:“你說什麼?”
門陽穀看著桌上的古琴,說道:“您的手段我很清楚,為二爺做事是有風險的。如果你少了一條胳膊,彈不了琴,那麼對我的威脅也就少了一半。”
崔榣木望著他,沉默不言,門陽穀笑道:“怎麼樣?你可以好好想想……用你的一條胳膊換佳人一命,這似乎也不是賠本的買賣。”
崔榣木起身,在房中來回踱了幾步,他看向窗外,忽然停下,外麵不知何時飄起了雪花。半晌,他回身托起桌上的古琴,苦笑幾聲,猛然將琴砸向地麵。
他望著地上的斷琴,暗想:“青女,為了你,我連命都可以不要,一條胳膊又算得了什麼?”
陳南塵透過縫隙望去,但見崔榣木抽出一柄短刃,猛然揮向左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