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塵疾步走出廢宅,跨上一匹輕騎,匆匆往五層寺方向趕去。到了寺前,卻見寺內清清冷冷,唯有幾個守院的和尚。一個中年和尚站在佛堂前,仰麵望著陰雲密布的天色,南塵上前單手作禮,問道:“請問師父,貴寺中的人都去哪了?”
那和尚看了陳南塵一眼,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出家人本該耳根清淨,如今為了一塊石頭,不得不參與俗事。”
陳南塵見這和尚言語中流露出超脫之意,頗有些不凡,因道:“多謝提點,敢問禪僧法號?”
那和尚低眉答道:“貧僧渡苦。”
陳南塵道:“渡苦師父,在下告辭了。”
渡苦道:“陳施主,請等一下。”
陳南塵有些驚異:“禪師認識在下。”
渡苦點了點頭,捧出一張黃色方巾,道:“請施主幫忙,還我五層寺一個清靜。”
陳南塵接過黃絹看了看,並未發現什麼端倪,問道:“這是什麼?”
渡苦道:“進了山洞後,以鳳凰膽之光照此黃絹,施主就什麼都明白了。”
陳南塵聽到鳳凰膽,驚道:“壞了,鳳凰膽還在胥大哥那裏!”
渡苦笑了笑,說道:“你低頭看看。”陳南塵低下頭,卻見衣襟麻布間隱隱透亮,他忙掏出懷中的包袱,從中摸出一個發著光的琉璃小瓶來。南塵喜道:“原來胥大哥已將鳳凰膽給我了。”
他看向渡苦,抱拳道:“陳南塵先告辭了!”
渡苦笑道:“世間萬物皆有因果,你一心向善,必得福報。”
陳南塵向渡苦行了一禮,轉身離開。隻聽身後渡苦禪師吟道:“行空始覺易,拂塵未沾裳。去留天底下,自在渡蒼茫……”南塵仰頭望了望遠處黑漆漆的山脈,毅然踏步向練武場山洞方向去了。
來到山洞外,卻見洞外聚集了一眾人,火光之下,那司潛正與荀奉孝打鬥。軒轅恪站在一旁,對兩人打鬥毫不在意。
陳南塵叫道:“司潛兄,荀先生,請停手!”
軒轅恪望向陳南塵,說道:“陳兄,你來了!”
陳南塵道:“軒轅兄,這是怎麼回事?”
軒轅恪道:“你們認識?這位仁兄二話不說便要闖進去,你說我攔是不攔?”
荀奉孝罷手閃到一邊,笑道:“司大俠,有話好好說,不要動手!”
那司潛“哼”了一聲,轉身便欲進洞,陳南塵攔住他,說道:“司兄,這洞內道路錯綜複雜,如同迷宮,不要擅入。”
司潛喝道:“讓開!你陳南塵貪生怕死,老子不怕!”
陳南塵道:“我是不是貪生怕死,日後你自會知道。”
他向軒轅恪道:“風老當家進去了?”軒轅恪點了點頭,陳南塵道:“好!”他見無塵大師雙手合十,閉目念經,因上前道:“大師,軒轅兄,請借一步說話。”
無塵大師緩緩睜眼,說道:“盟主請。”
三人來到一旁,陳南塵道:“請問大師,洞中是否真有金鑲玉印?”
無塵大師歎了一口氣,點頭道:“是!”
陳南塵道:“大師是否知道在何處?”
無塵大師搖頭道:“老衲不知。”
陳南塵道:“那大師可知道鳳凰膽和金鑲玉印之間的關聯?”
無塵道:“傳聞火炎精華就鑲嵌於玉印之上。”
陳南塵點了點頭:“當今郡王殿下便在潼川府城,我若能找到傳國玉璽,必將交給大師。請大師呈給殿下,或許能還方外人一個清淨。”
無塵道:“阿彌陀佛,善哉善哉!若真如此,老衲感激不盡。”
南塵看了看地上的一堆麻繩,對軒轅恪道:“軒轅兄,我此去九死一生,若有不幸,便將東西係在繩上,軒轅兄若見繩動三次,請即刻將繩子拉出。”
軒轅恪道:“陳兄,你當真信我?”
陳南塵笑了笑:“我知道軒轅兄有雄心,甚至是野心,可是我相信你。”
軒轅恪道:“哦?”
陳南塵道:“從某種意義上說,你比我師父聰明,你知道鑄造根基,而且你清楚這根基並不是一塊被神化的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