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伍河初進監獄城(1 / 3)

“媽,讓我去吧,他才剛成年。”伍河走到哭的梨花帶雨的媽媽麵前,忍了很久,才把這句話說了出來。這回他是下定決心了。

“那怎麼能行呢?”媽媽兩隻手搭著伍河的肩膀,一把抱在懷裏,把頭埋在他的胸前,哭的更厲害了,伍河向來不知道怎麼處理親人之間的感情,因為他是七歲的時候,被養父養母收留的,七歲已經是記事的年紀,伍河自然清楚自己比不上他們的親生兒子,所以處處自卑,處處小心。

他養父母的親生兒子,今年剛滿二十歲,性格乖張,易怒,常常混跡在馬路上做一點小偷小摸的事,卻騙自己父母自己在讀正經書。性格不張揚的伍河早就知道伍江的所作所為,但是實在不忍心傷害養父母,便一直幫著隱瞞。

紙終歸是包不住火的,伍江性格暴躁,常常參與街頭鬥毆,或者晚上打劫路上行人或為了取樂或為了錢財。終於在一次入室搶劫中,被主人發現,被那人用電棍擊暈隊友,他一腔怒火全部迸發出來,不僅痛下殺手,還把在搖籃裏的兩歲的孩子和起床不都方便的孕婦殺的幹淨。其他人同夥嚇得四散,唯有伍江一個人,切割屍體,分塊運出,送進城裏最遠的垃圾桶,表現的很是冷靜,但是,終被垃圾場的守衛發現這些人體的部位,上報警察。因為屍體殘缺不全,又是嬰幼兒,所以警方加大搜查力度,伍江情急之下,把這件事告訴父母,一家人聽了無不驚愕,他母親哭的暈了過去,父親恨鐵不成鋼,本來就身體不好,這一氣,直接就進了醫院的重症監護室,直到伍河提出這個方法,他的父親還是沒有醒過來。

“我是你們領養來的,就當是我還給你們,媽,好嗎?”伍河說著眼淚也不自覺的流了出來,“你看爸已經不行了,我知道你們待我很好,可是我始終是外人,你們才是血濃於水的一家人。”伍河說這話的時候才把自己這十幾二十年的感受完全訴說出來,他養父母待他極好,甚至因為他親生父母的拋棄更加愛伍河。

伍河心裏知道,這份感情不屬於他,更不要說這麼濃烈的親情了,越濃烈他反而越不適。他知道這份感情早晚會還出去,倒時候,怕是比割肉剔骨還要疼痛。

“那,媽,你也累了你先休息一會吧,我在想想還有沒有別的辦法。”伍河安慰自己母親睡下,摸摸頭上已經開始泛白的頭發,在額頭上輕輕的吻了一下,轉身把門帶上出了門去。他哪裏能夠想到一絲一毫的辦法?殺人償命,天經地義,就是鬧到陰曹地府,怕是也躲不過。如今能做的不過是用一個養子的命換一個親生孩子的姓名罷了。

伍河去了一趟第一醫院,父親還是沒醒,留院觀察,伍河隻能隔著透明玻璃看著給他十幾年父愛的養父,看了一會,轉身離開。至於伍江,他相信自己的手段絕不會被發現,可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伍河轉身就進了警局,把伍江交代的事,全部攬在自己身上,一件不落。

入室搶劫,被人發現,情急之下惡意嚇人,分屍解體,送去垃圾場,樁樁件件說的清晰明了。這全都是伍江訴說隻言片語之後,伍河把內容組裝起來,分析很久發現邏輯通順情節合理之後,才敢冷靜的說出來的。

“你知道你這麼做會有什麼下場嗎?”那警察不是很相信這事會是這個檔案上從沒犯過事的人做的。

“我知道,”伍河說的淡定,“進監獄,被槍斃,可是我就解脫了。”伍河說著這話,卻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兩個警察也不懂為什麼心裏總覺得怪怪的,可是一切合情合理,毫無破綻,一個失手殺人的家夥發現事情暴露及時投案自首爭取寬大處理,自然也不會想到會不會是有人替罪,一個二十多歲的健康小夥子誰會替死罪?

伍河留下一封信,就放在自己母親床頭櫃上,醒來就可以看到。

“母親,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我自不是親生,定要還您於恩情,願你們三人以後平安喜樂,餘生再無波瀾。切記不要來找我,因為隻會適得其反。”信上就寫了這麼兩句話,在最後補上了伍河的姓名。

好決絕的一封信。

“進去吧,”伍河先是被關押在最近的一個監獄裏。接著等待上頭的人對案件進行核實,勘察,把所有一切都調查清楚,再由法庭下達判決。他一個人在監獄裏,一聲不吭,甚至帶了一點笑意,“這條命現在是屬於我的了,盡管就那麼幾天,倒也還好,活得自在。”對於伍河來說,進了監獄,還了恩情,倒是一種救贖。

“送進輪回監獄。”裁決書上這麼寫著。

伍河頭上帶著頭套,手上腳上全是鐐銬,像是被屠宰的雞鴨一般任人拖來拖去,輾轉反側,他不知道自己再往哪裏走,隻是知道一路上搖搖晃晃,一片漆黑。有段時間他能感覺到自己做著輪船,從來沒做過輪船的他甚至吐在自己頭套裏,流了出來,緊接著被人一頓毒打,失去知覺,扔到另一間監獄裏,許久才緩緩醒了過來。

“這是哪?”伍河睜開眼,看著陌生的周圍環境,聞著陰冷的空氣,小聲的問著,“這是去輪回監獄的路上。”旁邊來了一個守衛,小聲的回應著。

“謝謝。”伍河禮貌性的回應著,這已經不是外麵的和諧社會了,他還不知道,可能他想替罪的時候,僅僅想到的是一死了事,誰知還有這麼一出。伍河沒繼續問下去,僅僅是扭動自己的關節,想把自己僵硬的身體活動開來,畢竟這一路好像是過了一年的時間。

伍河進了監獄,被一輛警車壓進去的,傳聞是這個國家裏,規格最高最不可能逃獄的監獄,用來關押那些犯下惡劣罪行的犯罪分子,伍河進去的時候天都黑了,進了管理辦公廳,搜幹淨身上的所有東西統統被警長用密封袋包裹起來放在儲物室,這些東西怕是今生今世都再也看不到了。

伍河回到屬於自己的監獄裏,有點睡不著,從電視裏他知道鑒於這個地方向來是欺負生人,說不準還有**狂,自己勢單力薄,想必會吃虧。想著怎麼加入某一個組織可以保護自己這段時期。

徹夜都在想這件事,臨近五點天快亮的時候,伍河睡了過去。

這監獄牢房並不是上下兩層監獄,從監獄外麵看也不是正正規規的正方體形狀,而是整體圓形,半扇為監獄牢房,其他都是巡查人員待得休息室或者監控室。

伍河東張西望,這幢監獄裏,有八九個牢房關押的人各種各樣,錯綜複雜的甚至超過菜市場裏買菜的小商小販。有看上去十歲左右的不諳世事天真無邪的光頭小孩,也有容貌正好,皮膚白皙的清純少婦,也有膀大腰圓身材魁梧的大漢,也有尖嘴猴腮,瘦得隻剩下一層骨頭的猥瑣男,更有人模人樣,看上去彬彬有禮文弱書生模樣的人。這地方真不像是監獄,倒像是假麵舞會,什麼樣的人都回來參加,或於監獄就是這樣,物極必反,這種殺人成性的地方反而更接近現實生活。

“哎!”伍河不小心撞到別人,把自己嚇了一跳,往後一退,一看是一個獄警,趕忙道歉,“對不起,對不起!”伍河連連作揖,生怕剛進來就惹到管理層的大佬,這以後怕是沒好果子吃。

“沒事,以後小心點。”那獄警竟然就輕描淡寫了這一句。這句話倒是把旁邊的大叔驚到了,愣了好一會,才緩過神來,沒說什麼話,轉過腦袋自顧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