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著跑車,兩人來到醫院,前往病房的途中,淩逸的表情黯淡下來,一想到母親的病情,她怎麼也輕鬆不了。
楊聖傑看出她的心事,湊近她耳邊說:等見到你媽,我會先開口,你順勢回應就好。
真的要照你的計劃做?她仍有一絲不安,萬一穿幫了怎麼辦?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你就別懷疑了。現在先讓你習慣一下,免得等會兒表現不自然。他嘴角一揚,像有什麼詭計。
啊?怎麼個習慣法?她又沒談過戀愛,毫無概念。
他握起她的手,兩人十指相扣,如同交往中的男女朋友,即使他的手比較細嫩,她的手比較粗糙,隻要手握著手,就是溫柔的傳遞。
我們……得要牽手?她倒吸一口氣,雖然以前跟他握過手,但那跟牽手完全不一樣,更何況醫院裏人來人往,在眾人眼中他們不就像是……不就像是情侶了嗎?
更親密的動作都得做,不然怎麼叫情侶?他含笑欣賞她的心慌意亂,原來沒有女人味的女人也會害羞,突然間就變得超有女人味了。
呃……呃……你別演得太過火,否則我怕我會凸槌。她對自己的演技沒啥信心,更何況她從未交過男朋友,到底真正的情侶都做些什麼事,隻會看連續劇的她很難想象。
交給我吧!他捏了捏她的手,笑容如微風,暖暖透進人心。
事到如今,她也隻能選擇相信他,或許在內心深處,她也曾暗暗期盼過,因此在兩人手牽手這一刻,她竟有種早該如此的感覺。
可惜他純粹隻是想幫助她,並非真的對她有心,她不能自我催眠,以為這就是一個開始。仔細想想,能有這麼善良的男人做她的知己,也該知足了不是囉?
楊聖傑猜不出她的心思,隻覺她眼神時而擔憂時而平靜,看來她還不能適應兩人的新身分,得要多花點時間讓她就範才行。
敲過門,兩人走進病房,楊聖傑將水果、鮮花和補品放到桌上,臉上的微笑沒消失過。
淩逸走到病床旁,吶吶問道:媽……你今天……今天覺得好點了嗎?
還不是老樣子。王萱儀無法不注意到楊聖傑的存在,這男人跟著女兒一起進來,態度自然得彷佛他們是……這位是?
伯母你好,我叫楊聖傑,是淩淩的男朋友。他從容的自我介紹,並展現最親和的微笑。
男朋友?王萱儀眼睛為之一亮,彷佛被打了一劑強心針。你們……你們正在交往?
是的,而且我們住在一起。打鐵趁熱,楊聖傑選擇全盤托出。
什麼?!王萱儀更為激動,簡直要爬下床,卻不知她想掐住楊聖傑的脖子,還是想打女兒一巴掌?
淩逸也嚇著了,睜大眼瞪著那始作俑者,不料他仍神色自若地笑道:當初淩淩貼出布告要征室友,我們就這樣住在一起,自然也談起了戀愛。
是嗎?是嗎?王萱儀大口喘著氣,淩逸趕緊拍拍母親的背,唯恐母親受不了刺激,萬一有什麼萬一,那都是楊聖傑害的!
王萱儀稍微鎮定下來,轉向女兒問:這位楊先生……他說的都是真的嗎?
嗯……淩逸垂下視線,心跳得好快,不敢迎視母親的眼。
從小到大她一向誠實,無論是否因此違逆母親,她就是不願意說謊,而今為了母親的病情,她打破自己的原則,這麼做究竟是對是錯?
依照王萱儀對女兒的了解,這孩子幾乎從來不撒謊,個性坦白得讓人想打她,現在她這回避的模樣……莫非是害羞?
眼看情節不太順暢,楊聖傑趕緊加詞:伯母,淩淩本來不想公開我們的關係,她怕您反對我們同居的事,但我們倆都快三十歲了,年紀已經不小,談戀愛也不是玩遊戲,我認為還是要向您報告才對。
王萱儀對這番解釋頗能接受,其實女兒離家這七年多來,她的觀念和想法也有許多改變,當初她就是太固執才讓女兒負氣離開,而今她絕對不要重蹈覆轍了。
淩淩,你不用顧慮太多……媽不會反對你交男朋友,其實同居也不錯,才能確定彼此是否處得來。
嗯……我知道……淩逸的臉垂得更低了,不知在旁人看來,這完全是矜持害羞的表現。
所以……你們交往得順利嗎?王萱儀仍握著女兒的手,視線卻投向楊聖傑,這男人看來英俊斯文,穿著和儀態也頗有氣質,流露一股從容不迫的自信。
楊聖傑沒有半點遲疑,回答道:如果不順利的話,淩淩怎麼會讓我來見您?當然就是想跟您說明,我們的感情很穩定,希望您安心養病,早日康複。
謝謝……我覺得自己已經好了一半。王萱儀這話並不誇大,自從見到離家七年多的女兒,又聽到女兒交男朋友的消息,她心中一顆大石終於落地,即使下一秒就要告別人世,她想她也了無遺憾。
淩逸一聽鼻頭都酸了,母親如此為她著想,隻希望她有個好歸宿,但她所做的卻是欺騙,她怎麼對得起母親的期盼?
楊聖傑看淩逸神情怪怪的,連忙轉移話題說:伯母,真對不起,我都還沒介紹自己,我是寫劇本的作家,筆名慕雲,這些是我的作品,都拍成了連續劇。
他打開公事包,拿出一迭小山般的劇本,王萱儀雖然不太了解這一行,但是看到幾出耳熟能詳的劇名,她也發覺到女兒的男友是個人才,瞧他儀表出眾、談吐不俗,已讓她非常欣賞了。
我記得淩淩從小就愛看連續劇,這麼巧你是寫劇本的作家,兩個人一定興趣很投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