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羅澤大陸是個十分廣袤的大陸。大陸常年燕舞鶯歌、惠風和暢。之所以用這樣的詞來形容,很大程度上是因為這裏很少看到下雪和枯葉落敗。
亞蘭帝國的許多人都相信這來源於神殿裏的女神瑪爾維安大人的祝福力量。但是今年豐收季,殘葉紛紛而下,老木像是垂死了般,皮裂脫落、毫無生機。這讓許多人都有了莫大的恐慌感,他們知道這肯定是有某種邪惡的力量,在褻瀆神明。
可不論怎樣糧食還是得收回來的,不能讓自己餓肚子啊!大人們紛紛行動,小孩子們也不甘落後。
“快看呢!那個小可憐蟲居然在收拾小麥呢!”不知是那個嗓門高的喊了一聲,讓許許多多孩子從邊玩邊幫忙中轉過頭來看。他們的視野中出現了一名瘦小還渾身顫栗的孩子。他正努力地搬弄著小麥,也許是體力不支了,他摔了個底朝天。這恰巧被許多孩子們看到了,都笑得合不攏嘴。也許是受到孩子們笑聲的幹涉,大人們也暫時了手中的動作,朝那小男孩方向瞥了眼,隨後也都像是受感染了一樣笑個不停。不過,他們的笑聲似乎更有種鄙夷意味在。
“老東西不行了,讓孩子來抵上。看他那樣子,真是弱不禁風,嗬嗬。”
“可不是嘛!”
“嘖嘖,這是營養不良引起的。隻是奇了怪了,他家以前也不怎麼貧窮呀!”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那些值點錢的都被他們送給別人了。”
“真是愚蠢呢,現在這社會誰會記著你的恩呢...不管好自己的後果。”
眾人議論紛紛,但漸漸地他們又開始了自己手中的活兒。唯有幾個好事的孩子,來到了小男孩的身邊,像是因為無聊。
“嘿,我們強壯而高大的佐登先生在幹嘛呢?”
“是在和小麥玩摔跤遊戲嗎?”這句話一出,立馬就有幾個偷笑了起來。
佐登瞥了他們一眼,繼續起了手中的工作。這讓那幾個孩子心裏很不爽,其中就有一個站出來將佐登推倒在了地上。佐登本來身體就不怎麼好,之前摔了一跤,好不容易才緩了過來的,這次又摔在了地上,立馬臉色變得慘白起來,他突然感覺一陣眩暈,倒在了地上一動不動了。望著眼前這一幕,那群孩子們絲毫沒有同情他,反倒吐了口痰笑罵而去了。那些大人們似乎早就習慣了,各個持續著運拿小麥的動作。
不是昏了多久佐登醒了過來,他看到天早已遁入了昏暗了下來。“今天還是老樣子呀...”他苦笑了聲,從地上艱難地爬了起來,也許是出自自己的症狀的影響,他起來時頭腦又是一陣暈眩,有那麼一瞬他仿佛是看到了天空中萬顆星辰。
沒有成功將小麥運回去,看來那也就隻能明天來了。真是煩惱呢!
他邊想著,邊朝自家的方向走去。不久自己就看到了那熟悉的建築--一座茅草屋。門是木門,如今已經破舊不堪了,也許是今天早上忘記關了,它像是斜趴著。將它放好,他走了進去,熟練地將無心瓜瓜肉用杵棍搗爛放進碗中,隨後用早晨燒好的熱水浸泡,幾分鍾後它將之端進了一落房間內。點燃蠟燭,他走到了一個模樣慘白、皺紋滿麵的老人家的床前,將她扶了起來,讓瓜汁流入她的口中,最後咽下。
“奶奶,無心瓜的汁液有利於祛除痛苦,您這些天忍忍。等我將小麥賣了後,換來的錢就拿來供您看病。”佐登說著,臉上的淚花不禁泛起。想起老人家曾經對自己的細心照料,他就心如刀割。他知道,無心瓜隻是壓抑病痛罷了,除此別無他處,至於對得上這種病的藥,那十分難找,因為她得的是風病,一種類似於瘟疫的病,隻是相比於細菌這種細小生物侵入身體,更像是精神受到了褻瀆。想如果一個人的精神沒有了,那要身體又有什麼用呢?當他灌完最後一滴汁液,幫她擦完嘴後,終於忍不住逃到了房屋外麵放聲大哭起來。他想他們兩個怎麼命苦呢,要遭受這種罪。想著想著,以至於不知何時已然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