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遭劫的女孩(2 / 2)

紅玉眯起了眼睛,想起了十二年前的一個夜晚,尚清遠的母親指著自己惡狠狠地罵道:“你這個小賤人,你也不睜大眼睛看看自己是何等低賤的身份?還妄想攀高枝啊?竟敢勾引我們家清遠,誰知道你肚子裏是誰的野種啊?你竟敢說是我們尚家的血脈,你不覺得丟人,我還嫌不光彩呢。你和你的父親立馬給我卷鋪蓋走人,滾出尚府,永遠也別讓我再見到你。”

紅玉的父親本是一名江湖上的武術教頭,靠收徒弟,或者街頭賣藝為生。後得尚清遠的父親賞識,被請到尚府內教尚且幼小的尚清遠習武,尚清遠便和同樣幼小的紅玉一起練武,一起玩耍,甚是開心。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們都長大了,且都練得一身好武藝。一對情竇初開的少男少女彼此愛慕,互訴情愫,他們偷偷地相愛了,愛得如火如荼,沐浴了愛情的雨露,偷食了愛情的禁果。直到有一天,紅玉的腹部日漸隆起,她才恍然醒悟,自己懷孕了。她害怕極了,毫無心理準備的她隻好向尚清遠吐露了此事。年幼無知的尚清遠興奮地拉著紅玉的手說道:“紅玉,你不要怕。我把此事稟明我的母親,我們都已經長大了,讓父母盡快為我們完婚,你就可以正大光明地生下我們的孩子。”

孰料,天有不測風雲。尚清遠的父母聞聽此事,大發雷霆。當即將尚清遠關了禁閉,將紅玉父女逐出尚府。

紅玉當時羞憤難當、萬念俱灰,真想一頭撞死了完事。但她還有年邁的父親,在父親的苦勸、攙攜下,他們父子離開了尚府,離開了京城,來到了離京城最近的普州城內,依靠多年的積蓄,買下了一座很破落的莊園,安家落戶。很長一段時間,紅玉都情緒低落,幾近絕望。她望著白發蒼蒼的父親,摸著肚子裏活躍的胎兒,她蓬亂著頭發,消沉得一日重複著一日。父親時常語重心長地規勸道:“女兒啊,我們都是平民百姓,你怎麼可以喜歡尚清遠呢?人家的父親是堂堂當朝大將軍,身份懸殊啊。你死了這份心吧,找一個誠實可靠的尋常人家嫁了吧。”

紅玉總是麵如死灰,默默地發呆。她相信尚清遠是真心愛她的,他一定會來找她的。哪怕他的父母不同意,她願意和他一起流浪於江湖中,同甘共苦,相濡以沫。在無盡地等待中,她生下了一個兒子,靠著父親的幫扶,她和孩子艱難地存活了下來。孩子一天天長大,既乖巧又聰明,她那顆失落的心漸漸得到了慰藉。她便和父親開了一家武館,敞開大門,廣收門徒,武館越來越興盛,她的心情也漸漸好轉。直到有一天,她聽京城來的人說,尚清遠已經娶了吏部尚書之女,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紅玉便感到自己的心如針紮般地痛,她不能否定,自己還深愛著尚清遠,可是那個負心的尚清遠卻始終沒有來找過她,並且已有新歡了。她滿懷的期望徹底化為烏有了。她對尚清遠的愛也慢慢轉變成了恨,愛之深,恨之切。她便發誓:尚清遠,你毀了我的幸福,我一定要把我的痛苦轉加到你身上,讓你痛不欲生。

自此,紅玉除了管教兒子外,一心撲在了武館裏,訓練出一批武藝精湛的徒弟。她挑選了一些忠誠精幹的徒弟留在了武館供自己使喚。後來她幹脆將武館改名為行運鏢局,接一些押鏢的生意。生意日漸紅火,她又將原來的舊房改建成一座宏偉的新宅,行運鏢局在江湖上也一下子顯赫起來。

前幾日,紅玉聽說尚清遠奉旨押運一批賑災物資到南方去了。她感到報仇的機會來了,便秘密與眾徒弟商議,要劫了這一大批貨,一來可以強壯自己的鏢局,二來要挫一挫尚清遠的銳氣,後來她發現尚清遠並非無情無義之人,他還念些舊情,所以他們雖然死傷不少,但還是得了手。他們又將這批貨物藏匿在一個荒坡上的山洞裏,隨用隨取。她覺得還不解恨,又將此事泄露給了尚清遠的對頭——樂親王李川。終於令尚清栽了一個大跟頭,被貶到青州一個貧困的縣城內任縣令。當尚清遠行至普州城時,她又精心策劃了這一搶劫女孩的事件。

紅玉冷笑著望著尚逸塵道:“你是無辜的,我不會傷害你的。誰讓你的父親跟我有仇呢?你父親的罪孽延續到了你的身上。我要讓你的父母,也就是那對狗男女生不如死、悔恨終生。我的孩子生下來就沒有父親,我要讓他們的孩子失去父母,也許你一輩子也見不到你的父母了。”

尚逸塵聞言“哇”得一聲大哭起來,並淒厲地嚷道:“我要找我爹,我要找我娘。你這個壞人,快送我回去。”讓自己見不到父母,那還能活下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