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激戰(1 / 3)

華生發現自己正身處伸手不見五指的沼澤之中,“哇哈哈哈哈哈哈!”他隻聽到這個意味不明的笑聲,這令平時性格剛直的他也汗顏起來。“誰?是誰在笑得這麼難聽?”他高聲問道。

然而,無盡的黑暗之中卻是沒有回應,而隻有笑聲繼續下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忍受著黑暗包圍的空虛感與沼澤浸腳的潮濕感,華生開始受不住這份笑聲的壓力…“是誰?快出來!別再躲了”

“好啊!我們就出來!”兩個身影回應他的要求,從漆黑的遠方顯現。即使是處於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華生卻清楚看到對方那鮮明的巨大身姿與尖銳身姿——正是那狂傲粗暴的紅龍與冷酷無情的冰魔。

“為何?為何會是你們?”華生想要後退,然而他的雙腿卻被沼澤緊緊抓住,動彈不得。“你們不是死了嗎?”

“哈哈哈哈哈哈哈!怎麼可能?”紅龍大笑說。

“我們還有事要辦好,才能下地獄…”冰魔冷冷的說。

“嗚…你們想幹什麼?”華生咬緊牙關,握緊拳頭,但雙腿卻還是全然不為所動…

“出來吧!”紅龍大叫道。然後於紅龍與冰魔身後的黑暗再出現一堆鮮明的身姿。

“那是?”華生驚恐的問。他清楚的看到,那是一群被綁在柱子上,並失去意識的數碼獸——有冰奧加獸、安杜路獸、雪人獸…還有一群巨鯨獸及幼年期數碼獸。

“那是我們的祭品。”蒼白的冰魔還是以那種抽離實況的無情語氣說話。

“冰封之爪!”“邪惡寒冰炮!”鋒利的白色雙爪與紫黑冰彈,把失去意識的數碼獸的生命逐一貫穿。雖然距離甚遠,但它們那在漆黑中閃耀的鮮血都一湧到華生身上…

“停手啊!要殺就殺我!”華生拚命的大叫,即使這會撕破自己的喉嚨也好。而鮮血也繼續湧到自己身上,甚至把他的視線也由黑色染成純粹的紅色。

“你可以做什麼?你一點作用也沒有,隻是個廢物。”紅龍與冰魔異口同聲的說,並同時繼續痛下殺手,飽餐一頓。

“你們兩畜牲,快停手!快停手!”華生再次拚命大叫,終於…

“你在吵什麼?”黑暗之中,傳來的還是冷酷的聲線,隻是這次卻是熟悉的圓潤女性聲音。那是自己的同伴——維納絲。實際上,華生與他的同伴,都在登上資料夾大陸後,就立即用從檔案島島民給他們的營具紮營,以迎接黑夜的來臨。

“沒什麼,做惡夢罷了。”華生目無表情的回應。若是其他時候,就算是華生,也一定會尷尬的道歉。隻是這個時候,他沒有如此的“雅興”。

“華生…”亞古獸也因華生的大叫而醒來。它低聲叫著華生的名字,實在不知如何麵對自己的這位拍檔…之前的傷亡、犧牲,亞古獸知道,那是因為自己太弱,幫助不到華生的緣故。

“亞古獸,你不用自責。”華生淡淡的說。原本思路簡單的他,也因為負麵的情緒變得敏銳,而留意到亞古獸別過頭去的意味。“是我沒用。我不能令你變得更強。”

“那麼說…”偉易也插進來,他的情緒同樣低落。“我也一樣。巨鯨獸的死、冰奧加獸的被迫弑兄,全是我的無能造成的。”

“請不要這樣…”加布獸拍起偉易的肩頭,想要去安慰他,卻不知如何開口。隻見偉易別過頭去,這令加布獸很難堪。

“海魔獸是靠冰奧加獸弑兄才得以解決。蘇法的短訊說有情報指邪惡海龍獸在大戰中傷重身亡了,但這又如何,巨鯨獸們都因此為我們葬身大海,而我們卻隻能逃走!”華生拍著雙腿,激動的說:“那我們為何而來?為何要選我們?”華生立即就拿起自己那橙色的PDA,啟動通訊的程式…

PDA放出形成立體影象的光芒的同時,同樣是貝多芬第五交響曲——《命運》,然而華生卻是想要作嘔。

“怎麼了,孩子?現在已是深夜了。”蘇法開口道。隻是他仍是那精神的麵容與整齊的金色西裝。

“你播的歌,吵死了!”華生一開始就是大罵。對此蘇法並沒有特別的表情,反應隻是保持沉默,而音樂也是繼續播放。

“你說清楚,為何選的是我?為何不找其他人?要找一個連父母親的愛都得不到的野男孩?”華生口沫橫飛,高聲的喝問。

“我說過,這是數碼世界之神——伊古多拉斯的意思。”蘇法是機械式的回應。

“什麼伊古多拉斯?你自己就沒有其他想法嗎?”華生罵道,“就不能找更好的人嗎?如果你找了,那麼巨鯨獸們就不用死了!”

“華生,你給冷靜點!”偉易勸道。倒是這個“勸”的語氣倒是像罵。偉易本人也是一點也不冷靜,同樣是自責無比。他實際上隻是受不了華生那“自己的錯卻找人發泄”的態度。

“你叫我如何冷靜?”華生怒問。

“抱歉。我的確不知道。”蘇法搖搖頭說,“不過雖然無法證實,但我認為,你們相比他人可能已經是最好的。”

“什麼最好?”華生怒問著,顯然這個情況下他是不會接受道理的。“如果我們已是最好還發生這樣的事,那不找什麼‘被選中的孩子’來不是更好?現在我們幫助不了別人卻害死了別人!”

“事實上還有更強的方法。”蘇法說。

“什麼?”華生驚呼道,“快說!是什麼?”一心隻打算找蘇法發泄的他聽到了一個他唯一會感興趣的話題——力量,這正正是他所缺少的。

“記得你們以精神令拍檔進化的感覺嗎?”蘇法說,“在這道路上更上一層樓,那你們也可以令拍檔成為完全體,甚至在此之上的究極體。”

“你說的是真的?”華生驚訝的說,“亞古獸還可以再進化?”

“是的。”蘇法點一點頭。

“我可以成為完全體、究極體嗎?”亞古獸對此也是愕然。對作為長期活在冰惡魔獸之下的草民的它來說,能成為一隻能稍微為理想戰鬥的成熟期已經是夢…完全體?究極體?

“但要怎樣才可以做到?”偉易問。

“精神力的應用,隻有你們本人才可以調節。”蘇法說,“而從我手上的紀錄看來,你們讓拍檔進化成完全體也是些微之差而已。”

“那附近的地區魔王是誰?”華生咬緊牙關問。既然還有力量,他就不能留任何邪惡領主於世。“讓我去殺了它!”

“在你們的位置的正北方,是積木亞古獸(ToyAgumon)的玩具之村,那裏的領主是邪惡熊仔獸(WaruMonzaemon)。”蘇法說,“它帶領著一群凶殘的特異龍獸(Allomon)及三頭龍獸(Deltamon),強迫村裏的積木亞古獸為苦力采礦及獻祭。”

“好。”華生顯露出的隻有凶狠的眼神與殺意,“明早我就去殺了它。”

“但請留意,”蘇法繼續說,“如果以負麵的情緒勉強拍檔進化,那這種精神狀態也會影響進化後的狀態,而對拍檔造成累積的損害。”

“知道了。”華生說著就掛掉了通訊,然後就默默的躺下入睡,而偉易也一樣。

看著他們兩人,亞古獸及加布獸都隻能在自責下無奈的再入睡。而維納絲同樣是自責,不過她卻不是為幫助不到這群數碼獸而自責,而是對自己本人的厭惡——一方麵,自己明明沒有做錯過什麼,卻接二連三處於困境之中,而另一方麵,她也矛盾的厭惡著隻顧一己安然而對死難者無動於衷的自己。雲度則是從一開始不發一言,獨自閉目思考。

那是一個晴朗的早上,“任何人”看到,心神都應該會為之一暢,然而,對玩具之村的積木亞古獸而言卻並非如此。它們都是七彩繽紛的可愛玩具,有著如樂高積木一般的身軀,應該過著愉快的童年生活…直到邪惡熊仔獸統治了這條村落為止。對淪為苦力奴隸的它們來說,無論日曬還是雨淋,它們都隻得白白承受,隻要不是陰涼的天氣,都可以說是上天正給它們落井下石。它們正一隻一隻的推動著一輛又一輛的比它們嬌小的體型大數倍的手推車,把滿滿的沉重礦石運到火車站。

“快點!快給我加快工作!”一隻於積木亞古獸列隊一旁站於特異龍獸身上的奧米卡獸(Omekamon)說。它和這群積木亞古獸一樣,如樂高積木一般,是積木的人型玩偶,而且有著那位著名的皇家騎士——奧米加獸(Omegamon)——一般的樣子。當然,它那粗陋的外觀與線條,除了給人可笑(或於部份品味獨特的人而言為可愛)的感覺,並無其他。

相比起苦苦推動手推車的泥濘積木亞古獸,奧米卡獸與他身旁的四隻特異龍獸卻是身體幹淨。特異龍獸們每隻比積木亞古獸們要巨大上數十倍,然而它們在管理製度之下卻完全沒有勞動的必要——除了毆打工作效率差劣的積木亞古獸之外。這不公平的製度自然是為了樹立奴隸主的威權之故。領主、管工及奴隸,這金字塔型的崗位製度之下,奴隸隻能永遠屈居底層,也不會有任何人分擔它們的工作。

“我不行了…”一隻積木亞古獸終於承受不住,它那由塑膠數據所構成的雙手,已經開始發生龜裂,它的體力也承受不住。再這樣下去,它隻有逝去並回複成數碼蛋一途。

奧米卡獸那大大而凶狠的雙目把視線移往那隻積木亞古獸身上。“給我過去!”它對它騎著的那隻被它那左手“暴龍劍”塗鴉筆畫上號碼的特異龍獸說。這管工會鞭打這個奴隸嗎?這大概是看過有關奴隸的影片的人都會認為的,然而…奧米卡獸並沒有這種虐待狂的興趣。“奧米卡踢(OmekaKick)!”從特異龍獸的背上躍下,加上了地心吸力加速的一踢,這隻積木亞古獸立即粉身碎骨而化成了碎片,進而轉回了數碼蛋,奧米卡獸本身當然也從資料的下載飽餐一頓。“邪惡熊仔獸大人不需要沒用的奴隸!那不過是垃圾而已!”奧米卡獸大叫道。

其他積木亞古獸看到這個情況,都得紛紛加速工作,它們甚至連為同伴憤怒也省略了。這當然也是奧米卡獸的管理策略,與其花大量氣力毆打一隻垃圾,而讓積木亞古獸們敢怒不敢言而降低工作效率,倒不如用死亡的威脅讓它們處於絕對的絕望更好。同伴的頻頻死亡也使它們不敢再對任何同伴產生感情,進而失去任何情感及實質的對抗能力。而毆打的工作就留給特異龍獸。當然,那將來從亡者化成的數碼蛋新生的新數碼獸,也隻有繼承它那前生的苦力奴隸命運而已。

“你們就是邪惡熊仔獸的部下?”這時一把語氣冷酷的男孩聲音插了進來,奧米卡獸往聲音的來源看去,日光之前,看到的是一個身穿髒肮球衣的男孩。

“甚…什麼?人類?難道是…”奧米卡獸看到這個情況,實在不知所措,他隻是個管工,絕不是什麼猛將,“那古老傳說…不可能!”

“你說得很對。”另一位穿著比較斯文的便裝外套的男孩接著又話太陽之下步出,“我們就是被選中的孩子,看你這個反應,即是華生說中了吧?”

“開什麼玩笑?”奧米卡獸驚恐的問,“那麼說,你想要阻止我們?”

“誰要阻止你們?”華生青筋暴現的怒吼道,“我來是送你們下地獄!今晚你就在地獄吃晚飯!”他那布滿紅絲的雙目露出凶光:“上!”

巨大的恐龍與巨狼從兩人身後一躍而出,往奧米卡獸及特異龍獸衝去。“你們這些領主爪牙!去死吧!”大地暴龍獸及加魯魯獸叫道。

“隻有兩隻?”戰抖著的奧米卡獸似乎還是無法鬆一口氣,“特異龍獸們,快給我上!”

“恐龍爆風(DinoBurst)!”四隻凶暴的特異龍獸同時噴出烘烘的高熱氣流。那足以燒熔鋼鐵的高熱之柱,縱使眼前的兩個敵人能成功回避,它們身後的拍檔也會被燒成灰燼。奧米卡獸已經露出勝利的微笑…

“天真!”大地暴龍獸的聲線卻打斷了奧米卡獸的虛妄幻想。隻見由於四隻特異龍獸站得密集,又與大地暴龍獸及加魯魯獸和後麵的小孩差不多排成一直線,它們的恐龍爆風差不多是平行的發射過去的;而大地暴龍獸以擴散發射的百萬火焰,竟然一下子就把四隻特異龍獸的集束燃燒氣體擋下…

“這…不可能…”奧米卡獸驚訝的說,“這至少是完全體的實力啊!就算擁有X抗體的成熟期數碼獸也不可能辦到的!”

不理會奧米卡獸的言語,大地暴龍獸就這樣邊繼續發射百萬火焰抵消特異龍獸的射擊,邊往特異龍獸直衝而去。

“嗚啊!怪…怪物!”一隻特異龍獸開始膽胠,忍不住說道。眼前的可怕敵人已經使它的凶暴特性完全被恐懼所埋沒。其他特異龍獸們都停止發射恐龍爆風,倒頭後退。

“別逃!大型射擊(MegaShot)!”一發衝擊波從大地暴龍獸口中發出,跘倒了一隻後退的特異龍獸。而當跌倒的特異龍獸正想爬起,它發覺到大地暴龍獸已經於自己的麵前…“不…不要!”特異龍獸驚叫道,然而它的聲音卻沒有被大地暴龍獸理會。大地暴龍獸的雙爪握著特異龍獸的脖子一扭,頸部斷裂特異龍獸就化為了數碼蛋。

“嗚哇!”剩下的特異龍獸自知絕不可能逃掉,隻能拚死一戰。它們那撕殺的本能很快就得以重新顯現,畢竟它原本還是一隻凶猛的數碼獸。然而正當它們想要還擊,大地暴龍獸已經迅速的又再衝到一隻特異龍獸之前…“快!攻擊它!”那隻被纏上的特異龍獸向它的巨伴呼救。“恐龍爆風!”另一隻特異龍獸立即以火焰掩護自己的同伴。不過,它擊中的也是自己的同伴而已。大地暴龍獸早已用大角貫穿了麵前的特異龍獸,並以它那被刺著並未完全分解的屍身為盾,擋下了恐龍爆風。大地暴龍獸同時就這樣以屍身作盾往那隻射擊的特異龍獸直衝而去…

“它…它們簡直是瘋的…”看到這個情景,最後一隻特異龍獸對正騎在自己身上的奧米卡獸說道。它們完全想不到傳說中的“正義的朋友”,戰鬥起來比己方蓄奴的方式還要殘酷百倍。

“快!趁現在,把它們兩個一起燒死!”奧米卡獸激動的對自己騎著的特異龍獸下令。雖然它的作法不義,但也非不合理。與其讓大地暴龍獸殺光己方,倒不如讓被現在大地暴龍獸纏上的特異龍獸與那隻惡鬼同歸於盡…“你不想死的話就快!”

“愚蠢!”另一把冷酷的聲線卻從奧米卡獸身旁傳來,當奧米卡獸轉頭一看,隻見那藍色的巨狼已靜靜的到了自己身旁…

“我…投…投降!”奧米卡獸驚呼道。

“我接受你的投降,但是…”加魯魯獸冷冷的說,“妖狐火焰!”奧米卡獸騎著的特異龍獸就這樣化成了數碼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