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想不通起點為什麼一定要第一章3000字。。。糾結死我了。。。於是為了通過審核,隻得把兩章合並)
我叫晏然。沒錯,就是晏然自若的晏然。
娘滿臉慈愛的笑容,輕輕將我擁在懷,說,然然,娘為你取名為晏然,晏然自若的晏然,就是希望你過得開心,無憂無慮,不要為他事而煩擾,不要為他人而牽絆。
我不懂,隻是仰起笑開花的小臉,重重地在娘的臉頰上啵一個,拉高聲音喊,然然有娘在就開心了。
娘但笑不語,隻是不住的用手摩挲我的發,眼中盈滿了許多我不懂的東西。
我從記事起,就沒有看見過爹,陪伴在我身邊的隻有娘。看著周圍跟我一樣大的小孩子,牽著爹娘的溫厚大手,蹦蹦跳跳的去逛街,去買新衣裳,去買糖葫蘆,我總是嫉妒的要死。為什麼人家有爹娘,而我隻有娘一個人?
於是我纏著母親,死死挽住她的胳膊,不依不撓的問著,為什麼我沒有爹?為什麼我沒有爹?為什麼他們都有爹娘陪著去買衣裳買紅紅的糖葫蘆?
娘一聲不吭,隻是默默地任我將她晃得顛來倒去,也沒有出言斥責。其實我會這麼問大概是為了那新衣裳和糖葫蘆——我從小到大的衣裳都是鄰居用不上,丟了可惜還不如送人的舊衣裳,一件新的都沒有。更別說是糖葫蘆了,我連最便宜的零嘴都沒買過,會嚐過隻是因為鄰居的小孩嫌我流著口水盯著他很惡心,便心不甘情不願的從手掰下一小塊,然後在遞給我的過程中再悄悄用指甲摳下一塊。而我隻是拿著得來不易的零嘴樂嗬嗬地嚐著。
記憶中的娘親,總是穿著一件藍色碎花衫裙。雖說是藍色碎花,事實上卻是洗的早已泛白,看不出原本是什麼樣子的。但因為家裏實在是窮的揭不開鍋,娘隻得將這件衣裳穿了一年又一年。但小時候的我卻最喜歡這件衣服,因為娘總是穿著這件衣裳抱我,親我。
娘總是摟著我,兩眼盈滿了透明的不知名液體,輕輕地呢喃,然然,要幸福,不要像娘。
當時的我懵懵懂懂,不知道娘到底在說什麼。有娘抱著我,有我抱著娘,不是已經很幸福了嗎?隻要娘一直陪在然然的身邊然然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
我一直都沒理解娘口中的幸福到底是什麼意思。直到——
娘,你知道嗎?當時隻有四歲的我,把這句話記得清清楚楚!以至於現在,十幾年後的今天,這幾個字還依舊深深烙印在我心底。
要幸福,娘,這不是你所希望的嗎?既然是這樣,為什麼,為什麼你要拋下我,生生將我的幸福從我的身邊剝離?
你知道嗎,現在的我,很不幸福,很不很不幸福。
那戶人家——就是你當時把熟睡的我拋棄的地方,見我是一個丁點大,手不能提,留著隻是浪費糧食的孩子,便毫不留情的把我趕了出來,就連我踩著他們的台階都不許。那嫌惡的眼神我至今還記得,那汙穢的言語我至今還銘記。
外麵還下著大雪,白白的雪。一片片紛紛揚揚的從天上打著旋兒飄下來,落在地上,落在我身上。我是喜歡雪的。以往娘你在我身邊的時候,每個冬天下雪的時候你都會帶我走出屋外,握著我的手去接住那空中的白絮,那感覺,涼涼的,濕濕的。
不過,那天我卻對那些雪,感到極點的厭惡。一片片輕如鴻毛,落在娘一針一線為我縫製的衣裳上,令我感到無比的寒冷,如入冰窖。
不,不,那是娘親手為我做的衣裳,你們怎麼能弄濕它?你們怎麼能?麵對這茫茫的天,茫茫的地,娘,你可知當時的我是何種絕望、哀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