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熊肥厚的熊掌剛要觸碰到獵人,熟悉且詭異的黑光一閃而過,幾百公斤的身軀像炮彈一樣彈飛數米,撞斷一顆碗口粗細的鬆樹後掉在地上,地麵上散落的鬆針被震的沙沙作響。
黑熊驚恐地望著前方,嘴巴流出的不再是口水而是鮮紅的血液。黑熊翻了好幾下才站起身來,甩了甩大腦袋,跌跌撞撞的逃離了這恐怖的地方,估計這座山以後都不會再來了。
兩天後的黃昏,當太陽還剩下一絲斜暉的時候,獵人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睛,打量了一下四周,認出這裏就是母鹿消失的洞口,趕緊往旁邊挪了挪。
這一挪不要緊,奇怪的事情發生了。獵人手一撐地竟然退出了好幾米,正好來到了黑熊撞斷的鬆樹旁邊。
獵人伸出兩隻手左右翻轉,沒有一絲受傷的痕跡。站起來活動了一下手腳,發現沒有一絲疼痛感,身體充滿了力量。獵人原地一跳,蹦起來兩米多高,落下來差點沒站穩。
“什麼情況,我是在做夢嗎,這樹咋還斷了?”獵人回想之前發生的事情,一切是那麼真實卻又那麼扯蛋。
獵人雖然想不通,但是他知道夜晚的深山老林絕對不適合回憶,心有餘悸的朝洞裏看了一眼後便小跑著下山了,途中實在憋不住,找個地方尿了好大一泡。
山腳下生活著近萬戶居民,按照姓氏劃分為幾個村,獵人的家就住在最北麵的柳家村。柳家村人口不多,世代以打獵為生,村裏除去老幼和婦女大概有兩百個成年男性,此時這些男性全都聚集在村口,人人手中舉著火把、背著弓箭、小腿綁著匕首全副武裝,其中有十幾個人手裏還牽著自家身材健碩的獵犬。
站在人群前方的是一個頭發基本全白,駝著背拄著手杖的一位老者。老人目光有神,說話聲音洪亮。
“相必大家都知道出了什麼事情吧,咱村的柳傳德三天前上山打獵至今未歸,山中野獸無數,雖然凶多吉少,但身為柳村的人,我們活要見人,死,也要埋在我們柳村的墓地裏,大家明白了嗎?”
“知道,放心吧老村長,您回去等消息,其他的交給我們。弟妹你也不要太傷心,傳德老弟人那麼好,老天爺會保佑他的,你帶著叔和嬸回家等著,我們會把人給你帶回來的。”
“對,放心吧,有我們呢,對,放心吧!”男人們信誓旦旦,不斷安慰著柳傳德的妻子和父母。
“謝謝,謝謝你們,我給大家跪下了。”柳傳德的家人都麵帶倦容,雙眼泛紅,尤其是一個年輕婦人,兩隻眼睛又紅又腫,看來這兩天都沒怎麼休息,流了不少淚水,這會兒看到大家要去救自己丈夫,便要下跪謝恩。
“使不得,使不得,我們柳村本來人就少,傳德兄弟為人友善,重情重義,平日裏沒少幫我們,這會兒他有難,我們怎能坐視不管,閑話少說救人要緊,我們上山了!”男人們不再絮叨,清點了一下人數準備上山。
“你們這是幹啥去啊,這老多人?”
村裏的男人們剛出了村口,本來安靜的獵犬就開始狂吠,遠處一個身影朝他們跑過來,一邊跑一邊大聲喊,正是剛下山的柳傳德!
原本需要一個時辰的山路,柳傳德不到半個時辰就跑下來了,而且臉不紅氣不喘。隨著距離的拉近,十幾隻獵犬突然不叫了,如果仔細看竟然在打哆嗦,要不是主人在身邊也許自己就要逃走了。
柳傳德曾經也有一條好犬,前些年為了保護他被野獸咬死了,一直沒有再養。不過村民們的注意力現在不在狗身上,一個叫柳大壯的男人等不住了,舉著火把去迎接,邊跑邊罵:“傳德,你他媽跑哪兒去了,怎麼這麼多天不回家,你爹娘還有你媳婦都急死了,村長把我們集合起來正準備要去山上找你呢,你...你這是咋了?”
柳大壯突然停了下來,因為他竟然感覺到了一絲恐懼,獵人在捕獵中難免會被野獸偷襲,數次的險中逃生使他們對危險變得敏感,柳傳德現在給他的感覺怕是比野獸還要危險,如果不是看清了彼此,估計此刻柳大壯的刀已經拔出來了。
“淨扯淡,我吃了早飯才進的山,這不回來了麼,咋就好幾天了,你們肯定是要去幹啥好事不帶我,算了今天讓我去我也不和你們去,我要回家抱媳婦。你咋了大壯,咋這幅表情?”柳傳德看到緊張兮兮的大壯不禁問道。
“沒..沒啥事,回來了就好,快和我們去見村長吧,大家都急的夠嗆。”
大壯將手慢慢從腿上移開,跟在柳傳德後麵。其他人一開始見到柳傳德也都有不適應的感覺,但也都沒在意,一來因為人多,二來都是從小玩到大的光腚娃娃,熟的不能再熟了。
但是獵犬卻在意的不得了,一個個夾著尾巴,緊緊的靠著自己的主人,盡量遠離柳傳德。男人們你一句我一句的半開玩笑半責罵的問柳傳德這些天幹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