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十一點二時,夫婦倆在累癱了二乘馬的情況下,終於到達了滇南的東城口,那家看起來很高的求子塔。
“木知清,你給我滾出來,滾出來呀……”
到了地方後,木婉吟就嘶啞著不斷怒吼。
才到這兒的慕容南軒,看見王爺夫婦倆時,也明顯的吃了一驚。
他皺眉,“父親,母親,你們也接到了書信?”
木婉吟看見他後,跌跌撞撞地上前,一把拽住他。
“軒兒,軒兒,你還活著,香草呢?那個賤人要我們來這兒見你們的最後一麵,強生呢?香草呢?”
慕容南軒的心髒狠狠被攥緊,一把反握住木婉吟的手臂,“你說什麼?強生……強生也不見了?”
木婉吟驀然鬆開握緊的手,後退幾步,惶恐地搖頭。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強生呢?”
“咯咯……”
風嗚咽著,伴之而來的,還有咯咯的,象是貓頭鷹一樣的笑聲。
聽到這聲音,所有人都一起看向前麵的高塔之上。
就著依稀的月光,還能看見在塔頂,一個人影出現在那兒。
“祖母……祖父……爹……”
小孩子微弱的呼叫聲傳來,塔下麵的幾個人全都身體僵硬。
“咯咯,是不是很有趣啊……心肝兒!”
聽到心肝兒這個詞語,慕容重庭握緊了拳頭。
木婉吟則失控地尖叫出聲。
“木知清你給我滾下來,你想要我的命,我給你,你想要王爺的命,你有本事來取啊。你放過我孫女兒……你這個卑劣的女人。”
樓上,木知清的眼神緊盯著王爺。
“心肝兒,為什麼你不言不語呢可知道,這麼多年以來,我一直都有想你哦?看看你的表情,你的臉色,真的讓我好心傷啊。”
慕容重庭繃著臉,“木知清,少說這些屁話,我跟你壓根兒沒有旁的情愫。”
“咯咯……”樓上,那妖嬈的卻極難聽的笑聲還在繼續。
“沒有情愫,當年,明明是我先看見你的,可是,憑什麼你的眼裏隻有那個比我早出生的女人。我痛,我恨啊……”
木婉吟啊地尖叫出聲。
“什麼,你說什麼?”
樓閣上,木知清依然妖嬈地笑著。小強生被捆著綁在一邊。小家夥全身顫抖,睜大惶恐的眼睛,不斷瞪著那個沉睡的女人。
“娘,娘,他們都說你是我的娘,可是,你為什麼一直沉睡,不願意為我鬆一下綁呢。我的手好痛,身體也好難受。這個婆婆一直抓著我,跟我說一些讓我害怕的話,嗚,娘,你為什麼不醒來?
他們都說娘是天下最好的人,但是強生為什麼會懷疑呢,你和爹從小就不理我,爹回來後,隻知道跟你說話,在他的眼裏,永遠隻有你。
而你,又隻知道沉睡,我討厭你們,可是娘,我真的好害怕……”
小小的,無助的孩子不斷地掙紮著,身體用力往地上那個沉睡著的女人靠去。
前麵,塔口的地方,木知清壓根兒不理會身後的人。而是激動地看著樓下的木婉吟和慕容重庭夫婦倆,情緒激動地揚著手臂。
“嗬嗬嗬……木婉吟你永遠不會想到吧?事實上,當年我和你,都是大房嫡出的女兒嗬……”
木婉吟後退,不敢置信地看著塔頂上的那個人。
慕容重庭也震驚了,眸色微沉。
不遠處,慕容南軒則衝暗處的一個人使了個眼神。然而,後者輕輕搖頭。
慕容南軒的心往下沉。
老李頭用手比劃了一下二十!
慕容南軒倒抽了口氣,原來,在塔裏,居然每一層都有不下二個人守候著。
顯見的,這一次那個木知青出場,是準備充足的。也是,若不是這樣,她隱藏了如此多年,怎麼會在這時候不顧一切地出現呢。
“木婉吟你這個賤人,你以為當年我真的隻是一個丫頭進入大房的嗎?錯,我是和你一樣的親生的木府大房所出的嫡係嗬。可是,那對男女卻把我送給奶娘養育著,一直到長大成人了,才讓奶娘讓我以丫頭的身份進入木府。
他們以為我不知道我的身世,可事實上,早在我十歲的時候就察覺到了。
也知道了,有一個和隻比我早一點出世的富家小姐。
她出生起,就享受著榮華富貴。而我呢,卻要忍受著鄰居們的鄙視眼光,別人給我一顆蔥,我還要露出感激涕零的神色……”
木婉吟麻木地看著塔頂上的女人,腦子裏麵,不經意地就掠過一些小時候的片段。
曾經,她去外麵探望親戚的時候,無意中總會遇到一個小姑娘。
那個小姑娘先是眼神複雜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