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嚇尿了(1 / 2)

我叫宋小福,出生在溝壑縱橫的大西北,一個偏僻的山溝小村中。

土地承包以後,父母靠著勤勞,起早貪黑,省吃儉用,這些年下來,也積攢下一些家底。

那時候,我們家在村裏也算是數一數二的。

雖說是新社會,但在西北山村裏,許多傳統的東西根深蒂固,並不是那麼容易改變。

當時在我們那裏,結婚依然講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娃娃親還屬於主流,而我,也就成了村裏人定娃娃親的首選對象。

十二歲時,我小學剛畢業,家裏便給我定了娃娃親。

對方名叫陳玥,跟我一樣大,我們倆打小一直都是同桌。

那時候哪懂什麼結婚不結婚?隻知道她長得好看,以後就是我媳婦了。

其實說起來,她們家家庭成份不算好。

她母親是我們村本地人,但父親是城裏來的知青,據說她爺爺以前在青天白日旗下當過兵,所以她爸爸下鄉以後,很是被人看不起。

在陳玥兩歲的時候,便把她丟到舅舅家,帶著她母親出去做生意去了。

出去以後,也沒再回來,就連親戚朋友也沒有聯係。

村裏有人說他們賺了大錢,也有人說賠的一無所有,走投無路自殺了。

總之,當時陳玥跟我定下娃娃親,在村裏人口中,那絕對屬於是攀高枝了。

就這樣,上初中以後,我們每天要走兩個小時的路去鎮子上上學,一起上學、一起放學,對她,也開始懵懵懂懂的有了些不一樣的感覺。

三年後,我們也初中畢業,就在剛剛中考完的那一天,村裏的栓柱叔跑到鎮子上找到我,什麼也沒說,隻是讓我趕緊回家一趟。

我也顧不得跟同學鬧什麼畢業留言了,跟著栓柱叔坐著他家騾子套著的“架子車”回到村裏。

當時我家院子外圍了好多人,看到我回來都搖頭歎息,讓出一條路。

我當時心裏蹬蹬的跳,有種特別不好的預感。

進了院子,村長走過來。

“好娃~唉……”

“村長,這是咋了?怎麼都跑我家幹嗎?也不進去坐,我爸我媽呢?”

“今兒……”村長一開口,又沒說下去,點上一袋煙砸吧兩口才繼續說道:“今兒河裏又發水了,大夥都跑去撈木頭。”

“可誰知道,那河子又下來一波水,你爸你媽還有鐵匠家兩口子……”

我的眼淚早已經浮上來,一把推開村長,我不相信,我不信早上還好好的,這才半天功夫就會出這麼大事。

我瘋了一樣跑到裏屋,被門檻絆倒在地上,爬起來又跑到偏屋。

嘴裏大叫著“爸——媽——”

我祈求老天,爸媽隻是在跟我玩,我祈求老天,村長他們一定是看錯了,怎麼會?怎麼會是我爸媽?為什麼會是我爸媽?

我不知道該去什麼地方,就那麼盲目的在村子裏跑來跑去,嘴裏嘶吼著“爸媽……”

最後跑到麥場裏,一頭鑽到麥垛子邊嚎啕大哭。

我家都是一脈單傳,沒有家窩裏的叔伯,外公外婆死的早,基本屬於獨一門,隻聽說有個姨媽,但嫁得遠,幾乎沒有往來。

一會,老村找叼著煙袋,拄著拐杖慢慢走過來,坐在我旁邊。

“福娃子,爺爺知道你心裏難受,哭吧……哭出來就好了。”

我根本沒有心思聽他說什麼,隻是不停的嚎啕大哭。

也不知過了多久,日頭西沉,如血的殘陽撒在麥垛上,一切看起來那麼平靜,仿佛什麼都未曾發生過,但我的世界已經幾近崩毀。

我也漸漸停止了哭泣,望著遠處那條奔流的洛水河,河道兩邊還有白天裏大水衝刷過的痕跡。

夏日裏,驟來驟停的暴雨會讓洛水河發幾次水,但很快都會退去,每次發水的時候,總會衝下來許多木頭,大夥便打撈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