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年關,南楚國每家每戶準備著年貨,而朝廷也是一番大清洗。
號稱大善人的不倒翁蕭老賊的罪狀被人張貼在各個鬧市街口,京城一片嘩然。把持朝政,勾結後宮,結黨營私,陷害忠良,私設刑場,禦前行刺,通敵竊國……條條都是抄家滅族的大罪。
一時,被罷官的,被提拔的,被赦免的,被平反的……整個京城鬧哄哄的,每天茶館酒肆都有新鮮的話題。
這不,臘月二十七這天午時三刻,南楚國京城萬人空巷,位於西街菜市口處早已人山人海。
廣闊的壩子裏已經跪滿了身穿白色囚服的犯人,不時有淒厲的喊冤聲透過人群傳出去。年輕俊逸的監斬官賀林麵容緊肅,握著斬令的手青筋暴露,陰深深的看了眼那個喊“吉時到”的家夥,咬咬牙,抬起手緩緩的拋出了那枚鮮紅的斬令。
“刀下留人!”
“監斬官賀林接旨!”
隻見禦林軍新統領遲川策馬狂奔而來,帶著內力的喊聲仿佛從遙遠的天際傳來,又轟擊在每一片烏雲上,化成雪花一片片飛灑,引著兜著手的老百姓四處張望。
賀林輕籲了口氣,因為一直緊繃著肌肉,一個鷂子翻身做得異常吃力,好懸在斬令跌落地上之前接住了它。
斜趴在地上的賀林端肅的臉僵硬的扭曲,抬頭看著如天神般從天而降的墨色身影,心裏狠狠的吐了口唾沫:“你妹!憑什麼惡人神馬的要老子來做!”
“賀林接旨!”遲川看著狼狽的趴在地上的賀林微挑著眉,眼眸裏帶著詫色,接個旨而已,用得著五體投地麼?
賀林爬起來整理好官袍,又跪拜下去。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因蕭氏一案影響深廣,涉及者眾……隻誅三族。欽此!”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
“翀兒,你這是婦人之仁!要知道斬草除根,如果這些人裏有人和蕭丙蒼沆瀣一氣,到時南楚又將血流成河。你當以史為鑒,以大局為重啊!”皇帝看著跪在腳邊的太子,失望的閉上了眼睛。
太子劉翀看著自己最敬重的父皇,經此一事,已經滿頭華發,精力也每況愈下。想起太醫院蘇院使的回稟,劉翀酸澀的垂下頭。
“大爺,您老哪兒不舒服啊?!”桃李村醫館內那顆在鵝毛大雪裏舒展著嫩葉的大樹下,迦葉邊診脈邊問。
“大夫,爺爺他聽不見的,最近天冷了,可能感染了風寒。”一個中年漢子站在石桌旁有點兒拘謹的答話。
迦葉內視了下老年人的五髒六腑,倒不是風寒,而是衰老,各個器官已經是超負荷運轉了,好幾條經脈嚴重堵塞萎縮,沒幾天活頭了。想了想可以用的藥,有靈氣的根本就受不住,自己終究不是神,這醫館開業以來終究出現了第一個救不了的病人,自己還是麵對不了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