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如果我逃走,你會和我一起跑嗎?(1 / 1)

鬱淮軒沒有說是,但也沒有說不是。也不知道自己喉嚨裏、心裏的那一絲猶疑到底是哪裏來的,他如欣賞藝術品般迷戀著阿戚那對漂亮的蝴蝶骨,如心疼一朵落花般惋惜著阿戚的遭遇,然後呢?

那天的阿戚沒有得到鬱淮軒的回答,心有不甘,所以後來她又試探了他一次。那是在一次宋建國撕了她的書,扔到樓下,她坐在地上把撿回來的書一頁一頁拚湊的時候,她歎著氣說:“真的好想逃走啊!”

幫忙撿書的鬱淮軒愣了一下:“你又要逃?”

阿戚反問:“如果我逃走,你還會像那天晚上一樣跟我一起跑嗎?”

大概是覺得茲事體大,鬱淮軒猶豫了,最後他並沒有回答阿戚,隻說:“好了,都撿完了,回去了。”

那個時候,生活對阿戚而言似乎也無非就是如此,走再遠的路,坐再久的車,最後還是這三個字——回去了。

高二這年,為了完成一次課外實踐,阿戚去了鬱淮軒的學校。雖然那所大學一直是阿戚夢想中的殿堂,但那還是她第一次跨進校門。鬱淮軒一直陪著她,還幫她一起做實踐調研。

其間阿戚看到了很多不僅漂亮而且很會打扮的女孩。她們都是鬱淮軒的同學,也都對鬱淮軒這樣的帥哥有著眉來眼去的心思。她們的眼神、議論,阿戚也都看見了、聽見了,大意不外乎四個字:土氣、寒磣。

是的,阿戚也知道自己土氣、寒磣,可她以前從來沒有在意過。以前的她,在睡過天台以後,頭發上沾著樹葉和穀草都能旁若無人地走進教室。但是,現在呢?她回家翻箱倒櫃,找出了媽媽沒有帶走的那盒腮紅,明明看見保質期已經過了,可她還是勇敢地用手指沾起來,抹在了臉上。

女為悅己者容。

哪怕自己的生活如此汙濁混亂,可是,十八歲的阿戚還是想為了自己喜歡的人盡量變美好。

這年夏季,阿戚愛上了一條白色的紗裙。那條裙子展示在服裝店的櫥窗裏,繡花的肩帶,輕柔的裙擺,遠看近看都帶著點仙氣。

阿戚也知道,宋建國是不可能給自己買裙子的。他有規定,阿戚每季隻能有兩套衣服,衣服不穿爛不買新的。所以,阿戚隻能省吃儉用,自己悄悄存錢。隻是她存夠錢的時候,夏天都快過完了。

但阿戚還是很興奮地奔進了服裝店:“老板,我想試櫥窗裏那條裙子。”

櫃台裏正玩遊戲的兩個男人一起抬頭:“好嘞!”“喲嗬,是你啊,戚戚。”立麵竟然有個油頭粉麵的熟人。

阿戚不記得熟人的全名了,隻知道他姓金,是家裏的老大,所以別人都叫他金大。這人是宋建國的包公租的兒子,宋建國開餐館的鋪麵就是從他爹那裏租來的。阿戚見過他幾次,他來餐館吃飯從來不給錢,而且還專揀貴的吃。但宋建國欺軟怕硬,一聲不敢吭,因為擔心得罪包公租,不但會漲租,還會有些不三不四的人來騷擾,聽說金家暗地裏是有點不清不楚的勢力的。

去年金大還想約阿戚去郊遊,阿戚拒絕了,那一次宋建國氣炸了:“我就是把你買給金大,你也得乖乖給我爬到他床上去!”汙言穢語令阿戚惡心發抖,她鎖了門,在臥室裏躲了一整天。

宋建國把金大當祖宗一樣供著,怎麼都沒有想到,有一天阿戚會令他幾年來的努力都泡了湯。

因為這天阿戚打了金大。

阿戚穿好裙子照鏡子的時候,金大突然過來抱著她的肩誇她太美了,他的手還在她的後背遊走,他還摸了她的蝴蝶骨,她頓時就爆發了。本來她隻是想扇他幾巴掌,哪知道他自己撞到了櫃子,櫃子倒下來壓到他的手,他的手腕骨折了。

這件事傳到宋建國耳朵裏的時候,阿戚已經失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