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荒山裏的獵物(1 / 2)

嗖······

弓弦的響聲打破了山林的寧靜,一支箭迅疾地射向遠處覓食的野雞,發出刺耳的聲音。

遺憾的是,這支箭隻擦到了野雞的尾部,餘勢不衰的射到了一棵樹上。如果有人去查看一下,肯定會驚訝的合不攏嘴巴,沒入樹幹的箭支,竟然紮著野雞最長的尾羽。這雖然沒有命中野雞,卻比射中野雞難多了,能把柔軟的野雞毛射下來紮入樹幹,這是何等的力量與速度。

受到驚嚇的野雞奮力飛起,又是一聲弓弦響起,正中野雞的腹部,伴隨著哀鳴,這隻野雞在空中打著旋的緩緩落下。

“好箭法”

“公子的箭法,比上古時的後羿也不遑多讓······”,

“後羿不過是傳說中的人物而已,真要是比起箭法來,那裏及的上公子······”

各種肉麻的恭維之聲,在這些靠主子臉色吃飯的仆役嘴裏,猶如江水般滔滔不絕。

身穿白色錦衣的青年,騎在一匹黑色的駿馬上,把他越加襯托的豐神俊朗,此時英俊的臉上滿是傲然之色,心安理得地接受了屬下的讚揚。

“二弟,都這麼多年了,你的箭法和你的人一樣,都沒有什麼長進呀?”

錦衣青年微微側頭,滿臉的不屑之色,對落後自己半個馬位的少年說道。

這少年身材魁梧,但是膚色偏黑。一副略帶憨相的的臉上,卻有一雙目光犀利眼睛,給人一種很不協調的感覺,若單論容貌,和問話的青年比起來可謂是天差地別。

“我日夜苦練箭法,卻絲毫沒有長進,大哥天資聰穎,未見練習就已這樣神準,豈是我等常人能比。”少年也一起恭維道。

一行八人隻有他們二人騎馬,餘下的都是徒步而行。一看就知道是大戶人家的公子,帶著仆役出來打獵找樂子的。

“公子,您的獵物落在一輛車上,馬車走的太快,我徒步追不上,喊叫也沒有人應答,結果被車給拉走了。”累的氣喘籲籲的隨從回報道。

本來隻是一隻野雞,對他們這種富家子弟來說,不過是可有可無的東西。不過既然是出來找樂子的,找人的樂子也是樂子的一種,想到這裏,錦衣青年大喊一聲:“我髙澄的東西也敢帶走,給我追。”

······

玉儀是幽州刺史高忠密的愛妾,給人家做妾自己雖然有些不情願,但是在父母的以死相挾下,也隻能認命了。在這個人不如犬的亂世裏,帝室已經衰微。哪怕是皇族後裔父親,為了保住榮華富貴和平安,也隻能把自己許給有權有勢的刺史做妾。

今天她的心情不錯,難得有機會回一趟家,看到每日惦記的母親身體硬朗,又與孿生的妹妹一番歡聚,不敢久留的她便急匆匆地往回趕。

山間的道路極為崎嶇不平,所以車子很是顛簸,走進一片樹林後,車頂上發出了‘砰’的一聲,她們早已經被顛的頭昏眼花,對此並沒有留意。

“夫人,後麵好像有人追我們”,坐在一旁的侍女在提醒到。

玉儀透過紗簾,隱約看到一個騎黑馬的青年,向自己的車子的方向追了過來,好像是還在呼喊著什麼。

“停車,站住”,青年的呼喊聲,終於被埋頭趕路的禦者聽到。

趕車的禦者回頭一看,後麵的騎者錦衣華服相貌不凡,除了兩騎以外,遠遠地跟著幾個架鷹擔物的雜役。看起來是那家的公子出來圍獵,當下也不敢怠慢,趕緊停車等候。

馬匹走到近前,禦者趕緊作揖問道:“不知公子叫我們所為何事?”

馬上的錦衣青年並沒有說話,而是用馬鞭指了指車頂,禦者這才發現,一隻穿著利箭的野雞落在上麵,由於箭尖紮進車頂的橫木上,所以車子雖然顛簸,卻也沒有掉下去。

禦者知道這些人非富即貴,不是他能夠得罪的起的。要是惹惱了他們,殺死自己和捏死一隻螞蟻沒有什麼區別。連忙爬到車上抓起了野雞,來到馬前恭敬的雙手奉上。

青年並沒有理會禦者,而是用馬鞭挑開車簾,看到玉儀以後,登時見獵心喜。

髙澄不是沒有見過女人,作為丞相高歡的嫡長子,憑借著出色的外表和身份,可謂是曆經花叢。家裏的夫人不但是皇帝的妹妹,而且還是美人中的美人,幾個小妾更是各具風騷,但是依然被車裏的女人給震撼了。

車裏麵女人感覺到了外麵青年的灼人目光,潔白如玉的臉上,不禁泛起一抹羞紅,如霧似幻的眼睛更是低垂了下去,別具一股動人的姿態。

這個女人實在是太漂亮了,而且正是自己喜歡的類型,看到美女那楚楚動人的神態,髙澄更是心癢難耐,野雞的事早已經被他丟到九霄雲外,因為現在找到了更理想的獵物。

心術不正的髙澄,心裏立時有了算計,收起色眯眯的目光,板起臉高聲喝道:“我懷疑車裏的那個女人,是西魏派來的細作,現在立刻下車,我要查看。”

看到髙澄色眯眯的樣子,禦者也明白個差不多,這夥人衣著光鮮氣度不凡,絕不可能是盜匪,極有可能是哪家不知天高地厚的貴公子。想起自家的主人也是幽州刺史,在東魏除了寥寥幾人以外,那也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存在,想到這裏禦者不禁底氣一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