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欺騙(1 / 2)

天朝九年,大雪紛揚,風冷得刺骨。同年,孝親王嫡子歸來。

隻是,再怎麼冷也比那裏好……

少年一襲白衣似融入雪裏,肌膚蒼白,揚手間指縫露出湛藍天空,想笑,眼底卻掠過一抹神色。

是多久沒看到了?

“呀!寒兒,你怎麼躺在地上,快快起來,受了風寒可就不好了!”一衣著樸素的婦人看見少年躺在雪地上,大驚,忙喊道。

“娘,不會的,很……”少年頓了頓,緩緩笑開,猶如一縷春風劃過人心,蕩開漣漪,即使那是一張並不出眾的臉,“很舒服,軟軟的呢。”

其實,很暖和。比起塵封她多年的冰棺。

她本是蘇瑾瑟,神界的一員,卻因人陷害冰封於冰棺,授師之恩,借屍還魂,跟天界再無瓜葛。以後她就是身世成謎且不得已女扮男裝的玉瑾寒了。至於未來,玉瑾寒看向婦人,眼底掠過一抹暖色,自己不是還有娘親陪伴著嗎?

正所謂說者無意,聽者卻有心。婦人聽到少年的話後,眼底掠過一抹心疼,若不是因為寒兒的身份,她又何苦帶著寒兒四處奔波受苦,還不得已將她扮作男裝,甚至害寒兒染上了一身病!

“寒兒,都是娘委屈你了。”婦人眼眶一紅,聲音哽咽的說道。

“沒有,娘,隻是……”玉瑾寒微頓,笑若清風,“隻是寒兒開玩笑罷了,怎會不冷呢?”

真的隻有一點冷,但娘即將奪眶而出的淚水卻讓她無法說出口。

起身,走向婦人,玉瑾寒將手放入婦人的手裏,唇角上揚:“娘的手可真溫暖。”

是有多久沒感受到了?現在真的很幸福。她應該能夠擁有的吧?

‘天生給別人帶來災難的你,天生無情無義的你,天生不懂得七情六欲的你,即使是神,也不會擁有溫暖……’

可是,她現在是人了呢。應該,可以擁有的吧。

“寒兒,你怎麼了?是想到什麼傷心事了麼?還是今天發生了什麼?快快跟娘說說!”手猛地被抓住,玉瑾寒眼底劃過一抹冷色,卻在看清婦人緊張的容貌後淡笑了之,被人關心的感覺真好。

“沒有,隻是娘又瘦了,寒兒在想什麼時候能讓娘過上好日子。”輕貼在婦人的胸前,淺淺的聲音傳入耳裏,這就是人類的心跳聲嗎?

婦人鼻子一酸,淚險些落下。她的寒兒才十一歲呐!竟然就想著這些!若是在那個地方或許她還是個衣食無憂的孩子。

“娘,您別哭啊,娘笑的樣子寒兒最喜歡看的呢。”知曉自己娘親性子的玉瑾寒心中暗歎,忙說道。

“好好,娘不哭,不哭!”婦人的話裏帶著欣慰。

她一定能擁有這種溫暖的!隻是——

“安水嫣,快把我家少主交出來!”粗獷的聲音響徹雲霄,玉瑾寒明顯看見了自家娘親眼底的慌亂。

默認不語,慢慢退開婦人的懷抱,玉瑾寒垂眸,看不清眼底的神色。隻是那原本的淡笑早已不見。

“寒兒,我!”婦人急忙解釋,卻被玉瑾寒打斷。

“娘親,我知道的。我理解你。”唇角上揚,玉瑾寒緩緩說道,似與往常完全沒有不同。但知道什麼?理解什麼?知道她的娘騙了她?嗬!理解她的娘騙她,告訴她的名字是花秋水,而非是安水嫣麼?嗬!

所謂的知道和理解不過就是想要再給她的娘親一個坦白的機會......她,真的不想失去這抹溫暖。

“你理解——啊!”婦人唇角勾勒起一抹安心的笑,卻是被一個黑衣人砍了一刀,鮮血汩汩流下。

“娘親,您不是告訴寒兒您叫花秋水的麼?怎麼又是安水嫣?娘親,寒兒不懂。”玉瑾寒麵上表情漸漸變得迷茫懵懂,隻是眼底幽光閃閃。

“寒兒,我,我,啊!他們認錯人了。”婦人有些慌亂。

“真的嗎?那娘親,您怎麼會被他們砍呢?”玉瑾寒無聊般的玩弄著手上的玉鐲,語氣無辜,眼神卻越加犀利。她的娘親!

“我,我,是他們,他們……”婦人忙說道,卻被玉瑾寒再次打斷。

“是他們不分青紅皂白,對嗎?”婦人忙應聲說是,玉瑾寒唇畔的笑逐漸擴大,美而冷清,“娘親,您忘了寒兒的底線。”到現在竟然還不說實話,她原本還以為可以將就著和娘親過下去,沒想到娘親卻自己先行放棄了。

“寒兒!啊!”婦人臉色頓時慘白,她怎會忘了呢?自五歲後,寒兒性情大變,任何都可以容忍,卻惟獨受不了欺騙。

“花秋水?或許我應該叫你安水嫣。我親愛的娘親。既然你徹底放棄了。那麼恭喜,成為了我的曾經。”

“寒兒,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