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什麼事了?”父親穿著整齊的從外麵踱進來。

難道有秀女死在府中,他一點也不著急嗎?更何況,青嬛是太後欽點。她若是死了,你用什麼交差?

我用眼睛示意了一下,轉身出了房門。身後傳來眾人的呼喚:

“楊大人,醒醒!”

“楊大人,楊大人,你怎麼了?”

……。

對於一個花季少女無辜的死,無人問津。而一個三十來歲男人的輕微暈厥,世人竟是如此對待。引用一句話:我懷疑這個世界。

這裏的人果真為權勢所重嗎?

“二小姐,大夫人讓您去呈安閣。”一個婢女擋住我的去路。

“何事?”

“奴婢不知。”

“告訴大娘,祈靈一會就到。”

“是。”

我猜,定是讓我和姐姐替她們入宮。

靈兒,謹遵,母命。

我快步回了屋子,換上衣服,穿過昨日青嬛和我說話的水池旁。水中的花已被家裏的婢女打掃幹淨了,好似從未留下過。

“靈兒問大娘,二娘,娘親,四娘,五娘安。”我行了一個生疏的禮。

我站起身尋找位置,卻見姐姐已經列在位了,還是那樣端莊嫻熟,那才是大家閨秀的樣子。從始至終,我都是一副野孩子的像。

幾位夫人高高坐在堂上,有一種誰不順我誰斷子絕孫的樣子,當然,除了娘親。

大夫人首先按耐不住,對姐姐說:“月兒今年十六了吧?”

姐姐忍住自己的笑意說道:“回大娘,月兒再過三月就十七了。”

“哦。”大夫人一點不露尷尬之勢,繼續說,“唉!可惜了!像月兒和靈兒這般天仙似的人兒,本該尋天下最好的婆家,但我楊府卻無能為力了。你們知道的,青嬛和紅袖的事,這。”說完掩麵哭泣。其他幾位夫人也都學她的樣子。不過娘親卻給我們打著手語,讓我們拒絕進宮。

“大娘,靈兒和姐姐進宮便是。但我們走後萬不可為難娘親,否則,靈兒的脾氣,幾位也是知道的!”說完,拉起姐姐的手走出這令人作嘔的呈安閣。

“祈靈,為什麼?”姐姐在我的耳邊輕輕問道。

“進宮後,我命由我不由天。!”

我讓姐姐張開手掌,在上麵寫上一個字:

三日後,內宮來了一位官娘,自稱玉如。黑白發絲相間透露她的滄桑。

“奴婢是太後欽點來的教習女官,襲月女主真有福氣,太後垂青,入宮後定能平步青雲。”她福著身子一字一句不緊不慢的說道。表情至始至終是一副嚴肅的樣子,根本看不出來是在奉承。這功夫不知在宮中多少年才練出來。

“那真是有勞官娘了。假若襲月有幸得皇上垂涎,定不負官娘教習之恩。”姐姐也用那不卑不亢的聲音說。玉如先是一愣,隨後展開欣慰的笑。

她把目光看向我,有些茫然地問道:“這位女主是?”

“奴家祈靈。”

“祈靈?好名字,說不一定太後就留您在慈安苑。像我一樣,十七歲入宮伺候太後,當時的太後娘娘還隻是麗妃娘娘呢!到如今三十五年了,嗬嗬,皇上都長大了。”

十七歲入宮,如今三十五年。

“那,打算何時出宮?”姐姐似乎有些不明白。

“出宮?”她眼裏泛起眼淚濕了眼線,“一入宮門,一刺宮砂,除了被將相王侯帶走,否則出宮者,隻能是屍體。”

出宮者,隻能是屍體。

難道是我判斷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