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話,他似乎也覺著剛剛的話有些決絕,掩飾性地咳了咳,“三哥城府不太深,也就算了。但五哥,他可是老九……”
鈴蘭心裏明白他是什麼意思,忙止住他後麵的話,“放心吧。咱們家現在可沒有機密之事,他即使有心,也不會有什麼結果的。”
他咬咬嘴唇,過了好一會兒,這才允了,“好吧,以後就隨你。你呢,皇兄讓你編纂的書怎麼樣了?”
見他終於問到譯書的事,她歎口氣,“還好,這幾日譯了七八本,他們已經拿去轉成書麵語了。”
他不知是怎麼想的,聽了這話,卻對她說,“既然你精通英吉利語,你以後就抽空教教恒兒吧!”
她笑,“好啊。不過,你怎麼不問問我為何懂這個?”
她冷哼一聲,“你不想說,我哪有辦法問得出來!”
說完卻又一臉凝重,“鈴蘭,你還真要去見十四弟啊?”
她抬頭看他,“皇上他對你說了?”
“是,不過你得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啊?”
他笑了笑,“你和皇兄說話不到一刻,你去見他,也不準超過這個時辰!”
她非常不滿,“這談話哪還有定時辰的!”
鈴蘭原想著十四阿哥過的有多淒慘,沒想到他現在也隻是被軟禁而已。吃喝不愁,佳人美眷更是齊全。
見到她,他似乎有些意外,“你怎麼來了?”
她提提手裏的食盒,“芸酥點心,你以前愛吃的。”
他苦笑,“你終於肯承認自己是鈴蘭了?”
她低頭不語,過了一會兒這才說:“我這樣……也是逼不得已,你自己也知道的,欺君之罪……”
他點點頭,隨後又是苦笑,“怎麼,你是來看好戲的?”
她嗔怒,“你再這麼說,我就走了啊!”
看她真要往外麵走,他忙“哎”了一聲,“你留下,我現在已經這樣,就開個玩笑還不行啊!”
他的憔悴讓人心生憐憫,她回眸淡淡一笑,“你啊,還記得玩笑話,那我就放心了。”
他嘲弄道:“我現在就這樣,連母後都讓他逼死了,他想怎樣就怎樣吧!”
聽他提起皇太後的事,她忙道:“這事並不是你說的那樣!”
他有些賭氣,“我不管!反正以後都別想太平!”
她輕歎一氣,“現在已經是這樣了,你若是老和他對著賭氣,又有什麼好處呢?”
他連著冷笑幾聲,“你一直都幫著他們算計我,現在還有什麼資格說這樣的話!”
她愣了愣,低下頭去,“我沒有想過去算計你。”
“那賬簿的事該怎麼說?”
她抬起頭,對著他笑,“沒有什麼賬簿,你對我,我是知道的,怎麼會有你的賬簿呢?”
他似乎不相信,用深邃的眼神看她,“真的?”
她輕輕點頭,“是真的,我不騙你。”
她麵上的盈盈秋水發著溫和的光芒,連他的心跟著也變成了軟的,“好,我信你就是。不過,你也要相信,自你跟了十三哥,我也從未想過要去找他的事兒,不管你那兒有沒有賬簿……”
“這以前你在延禧宮的花房裏說過的,我信……”
他伸手抬起她的臉,“你……怎麼哭了?”
一觸上他的手,她趕忙往後退了一步,用手帕沾了臉上的濕意,“沒有,我隻是……隻是想說,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