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易,前路漫漫,多加小心!”鎮南王和昭夫人站在門口,望著遠去的馬車,久久不願離去。
幾千年前,人類所居住的大地上有許許多多的小國,後來,有兩個國家漸漸得強大起來,一個是南郡,一個是北方的星月神教。兩百年前,南郡君主昭保合見己方兵精糧足,時機已到,便率眾北伐。星月神教原本是個小教派,但因其戒律森嚴,廣施恩德,再加上教主青龍修煉得半人半妖,法力無邊,教徒越來越多,逐漸發展成第一大派。兩國均是國力強盛,昭保合與青龍之間的戰爭一打便是一百多年,星月神教內部分裂,漸漸萎縮,難敵南郡,人稱“滅教戰爭”。後來,昭保合曾孫昭豫奮發圖強,一舉攻破星月神教,統一天下,教主青龍也不知所蹤,星月神教宣告破滅。此後,南郡便以地利更好的上京作為首都,而原來的南郡則作為南方第一大郡,掌管南方各事物,昭豫的弟弟昭寅做鎮南王,昭寅七十逝世,其子昭淩繼位,昭淩便是昭卿的父親。由於其特殊的身份,王位世代相傳,而昭豫之後則稱為上王,較鎮南王更加尊貴些。
一名馬夫趕著馬車,千易在裏麵顛來顛去,前麵四名騎士開道,後麵八位騎士護衛,護送兩箱貢禮,向著上京進發。
“等一下,我再這麼顛下去就要吐出來了!”千易終於受不了了,顫顫巍巍地從馬車裏爬出來,還是讓我騎馬吧。
“可是,您是郡主啊,騎馬有失身份……”一名騎士說道。
“那等我快到上京的時候再騎吧,這麼顛下去我非死在裏麵。”千易死活不肯再進馬車了。
“小白,教我騎馬!”說著,千易坐在了小白的前麵,弄得小白麵紅耳赤。
看到小白這副表情,千易對著他敲了一下:“你這孩子,才多大啊,就臉紅。”
“騎馬其實很簡單的,馬是有它自己的節奏的,你不要坐著不動,要順著它的節奏來,你的節奏和它運動的節奏一致了,它就跑,和它靜止的節奏一樣了,它就停。”小白說著,把韁繩一揚,身體也隨著馬的動作上下搖擺,看起來行雲流水,自然協調。但坐在他前麵的千易就沒這麼好運了,馬背上比車上晃得更厲害,她的肚子裏翻江倒海,臉色一陣比一陣難看。
“就像這樣,跟著馬兒的頻率。”小白害羞得不敢看千易,更不知道她已經忍受不了了,還在講解著。
“我,我……哇!”千易正要說話,胃裏的東西竟噴湧而出,她的身上倒是沒什麼事,小白的胳膊上可就沒那麼好運了。
“啊啊!郡主你這是怎麼了?你要死了嗎?”小白被嚇壞了。
“你這個小笨蛋,我怎麼可能會死……”千易虛弱得靠在小白懷裏,嘴角還掛著口水,“扶我下去,我得緩一緩。”
一行人在雪地裏緩了很久,千易才又活蹦亂跳起來。
“郡主,快上車吧,天色不早了,出了這片林子就是大路了,這林子裏晚上說不定有什麼野獸。”一個侍衛勸著她。
小白則在一旁用毛刷蘸著雪,刷著胳膊上千易吐在上麵的汙漬,嘴裏念叨著:“雖然是郡主吐的,可是看起來還是好惡心,好惡心,咦,聞起來也好惡心。”
“小白,教我騎馬!”千易說著,爬上了馬背,沒想到剛一上馬,馬竟脫韁跑了起來。千易嚇壞了,緊緊抱著馬脖子,馬被她這麼一勒,更撒丫子飛奔開了,在樹林裏亂跑起來。眾人一看不妙,急忙上馬追趕,卻無奈連影子都找不到,便四散尋找起來。小白的馬被千易騎走了,眾人都駕馬不知跑到哪去了,這裏隻剩他一個人,眼看天色越來越暗,空蕩蕩的樹林裏,仿佛每個黑暗的角落裏都有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盯得他頭皮發麻,全身都是雞皮疙瘩。他呆呆坐在雪地裏,蜷縮著四下張望,卻連個影子都找不到,愈發冷的受不了了。馬車的馬被車夫騎走了,他就鑽進馬車裏,裹著被子,默默地等,等著等著就睡著了。
千易趴在馬背上,早被顛得七葷八素,可始終不敢鬆手,馬被她勒得喘不上氣來,跑到一個湖邊終於跑不動了,站在那喘氣,千易手裏一鬆,摔在厚厚的雪堆上。太陽已經落山了,月亮還沒出來,天上已經是繁星點點。
“你這死馬,跑什麼跑啊!這下我再也找不到路了!”千易氣得抓起一把雪丟在馬身上。馬這陣子也不跑了,搖頭晃腦得打了個響鼻,低頭在雪下麵找草吃。千易不想理它,背對著它坐著,看著冒著白汽的湖水發呆。這馬吃著吃著竟一口咬住千易的裙帶,一抬頭,把千易拎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