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自留在房裏的伊非佛,現在感覺自己就象掉到某個不可思議的空間裏一樣,對每樣東西都充滿了興奮和好奇。
折騰了好幾陣才安生的躺在床上,享受著這張皇宮裏的床鋪給他帶來的飄飄然。從小都是睡著木板鋪上稻草和一層布的他,縱使是知道有“柔軟的床”,也連想象都無法想象。而如今讓他意外的劫後餘生後,又能享受到這樣的優厚待遇,真是上天待他不薄啊。
下意識的,他雙手拍了三下後交叉十指,做出禱告的手勢心中默念:感謝天神。
隨著意識逐漸的模糊,他不由自主的跌進了夢鄉,幾乎是第一次感覺睡的這麼香甜。直到晚飯時間,侍女敲響了他的房門,這才使他驚醒。
原本睡的安穩的他,聽到有人敲門竟下意識的以為是師傅又來叫自己了,絲毫不敢怠慢的彈坐起來。直到聽到門外溫柔的女生說道:“晚餐送來了”才意識到自己可笑的條件反射,心想著,過去了,以前的一切都過去了。
過去的生活,除了刻苦與汗水以外幾乎沒有體會過什麼是快樂。但這種完全與過去結束的感覺,還是讓他心裏覺得矛盾重重。
眼見著侍女熟練的將餐盤擱在這間房內唯一的桌子上後,不發一語的離開了。這讓仍舊處於敏感狀況的伊非佛感覺不怎麼舒服,至少他認為她的沉默是對於他身份的一種輕視。
這是他不習慣宮中生活的第一個細節,時間久了,他自然也就會慢慢了解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
本就心情複雜,就算麵對著從未見過的食物,都無法令他提起興趣,隻是有全當填填肚子。安靜的四周,讓他陷入了自己的思維洪流,一句響亮的“到明天有人來接你為止,都不能離開這個房間”最終成為了他想法的全部中心點。
無可避免的,他又裏聯係上了那名一語未發便離開的侍女身上,其實這是再明顯不過的事了,他是被蔑視的存在。一種不被尊重的不快感悠然頓生,心中無形的天平傾斜去了某個方向,懊悔不已的是滿口答應那個也才認識不多久的公主陪著玩耍,更以次立下誓言!
不能忘記,師傅句句的教誨:你們的誓言,將會比你們的性命更加重要。
如此的耳瀘目染,如此的更生地固,讓他本能的不能知道違背自己立的誓言也是可行的。不過至少他是清醒的,當下這樣的情況,即使他想懊悔,也已經完全沒有退路了。晚上,比拉斯特心中異常煩躁,明明有個可以陪自己玩的人就在身邊,卻不能玩的感覺實在讓她難以忍受。可身上的結界使得她不得不“一定”遵守與母後的約定。最終百無聊賴的她居然跑到離隔壁最近的牆壁邊上,努力的敲。
不小的噪音讓睡在隔壁同時無聊的伊非佛好笑一陣,不知哪來的自信,認定這必是那行為乖張的小公主所為。見她“玩”的起勁,他索性也從床上躍起,跑去敲了牆壁,最終演變成了這邊敲兩下那邊敲兩下的境地。還有越玩越來勁的架勢,完全象發明了另一種語言一樣,居然能夠讓兩人開心異常。這也讓伊非佛暫時忘卻了屈辱。
終於牆的那頭再也沒了聲響,因該是累了吧,伊非佛想。
於是在等了幾分鍾後都未得到響應的他,又回到了床塔上,不同的是,這次他很快就進入了睡眠。
比拉斯特恐怕就沒他這麼好運了,她是累到不行就直接趴到了地上就睡著了,透涼的大理石地麵,刺骨的冷陣陣侵襲著她,而一向好睡眠的她卻隻是蜷起身體嘴裏嘟囔著“冷…冷”的睡熟了。
第二日一早,負責梳洗的侍女敲了很久的門,都不見公主應答,最後擅自悄悄得打開了房門,打算窺視究竟,意外的發現公主竟然睡在牆角邊,還隻身穿著一件單薄的睡衣。這可著實嚇煞了她們,生怕瘦弱的公主有個三長連短的,她們的日子就難過了。
還好至少在進入的四名侍女中有一人還算有些腦子,及時想到趕快把公主抱到床上,又把被子蓋嚴實了,確保一切無恙拉著另外三人趕緊出門,又在門口裝作敲門沒人應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