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隨便挑的,東赤泠不信。
“皇陵,就在十裏亭不遠處。十弟應該想帶我去拜祭一下吧。”其實呂夕軒不必挑這麼個地方,她真不在意先皇的生死。但她不想在弟弟心裏,留下冷血無情的印象。就像呂夕軒不想夕泱知道,他殺了親生父皇。
想了一會,決定還是拜祭一下吧。怎麼說,也是再生父母。
吃飽了這頓,夕泱睡得非常踏實。而東赤泠心裏卻極其煩躁,眼裏的血紅一會浮現,一會消失。靜謐的夜晚,竟讓他覺得,暴風雨前的寧靜。
伸手在漆黑的空中,抓住夕泱一絲發,反複揉捏。得到了,反而患得患失。為了夕泱,他真放棄武功嗎?東赤泠心裏沒個底……
要是沒了夕泱,他會發瘋吧?一定會。他不能想象沒有夕泱的日子,怎麼過。
第二日,天還沒亮,東赤泠已經抱著夕泱,從窗戶閃出。沒有一個人注意到,連隔壁的小艾、張唯,也不知他們這麼早出去。
東赤泠的眼睛,像是夜貓子,在黑夜中,竟然能準確的落地,再躍起,毫無阻擋。
東赤泠怕夕泱冷,給她搭上件披風,一起抱出來的。
夕泱一直在瞌睡,出了門,冷風一擊,才迷迷糊糊睜開眼。
一路上,都是東赤泠運著輕功奔走。不知不覺,東赤泠已經成了夕泱代步的工具。夕泱平時走路,頂著個大肚子,覺得挺重的。而東赤泠抱著她,似乎沒有一絲重量。夕泱很想很問他,累不累。
東赤泠見夕泱已經醒了,道:“要不再睡會?”
“冷風打著,睡不著。”夕泱一個激靈,呼吸著清晨的空氣。清馨,新鮮。她一動,身上的披風也跟著動。夕泱一笑,別看東赤泠什麼也不在意,卻對她非常細心。裹在披風裏,除了臉頰感覺到冷,其他每一處都暖暖的。
“十弟不是說,早上見麵麼?我們這麼早去,還得等他。不如休息一會吧。”夕泱還擔心東赤泠會累,委婉提出休息。
東赤泠勾起笑容,微微弧度。夕泱揚起頭,恰好能瞧見,雖然天沒徹底亮,但夕泱卻看得無比清楚。
“抱著你一輩子,不會累。”
夕泱不爭氣的臉紅了,東赤泠很少說煽情的話。但是,夕泱每一次聽,都會感動。他的笑容,屈指可數。但是,夕泱每一次看見,都會心神蕩漾,恨不得叫東赤泠收起笑容。那笑容,實在太具有魅力。她也同東赤泠一樣,霸道了。
“既然要保密,趁天沒亮出門,不會被人發現。”
東赤泠沒說要休息,一路狂奔。
呂夕軒和呂夕霏兩人早到了,不知他們是不是一宿沒睡,一直在亭子裏等著。冷風一直吹,兩個少年一身黑色的貂毛披風,就那麼站在那裏,在等待。若不是天邊漸漸升起的太陽,夕泱也不會知道那裏站著兩個人。
十三猛撲過來,沒接近夕泱,就被東赤泠擋住。小身板直接撞上東赤泠的大塊頭,十三揉著腦袋,噘著嘴看東赤泠。
呂夕軒一個爆粟,拍在十三頭頂上。
“別莽撞,七哥懷著孕呐,小心點,否則東離皇剝了你皮。”呂夕軒比十三有分寸,偷看東赤泠臉色沒變,將十三拉到一邊。站在夕泱麵前,問:“七哥,幾個月了?”
“三個月。”夕泱笑著揉著兩人的頭發,發現幾個月不見麵,竟然長高不少。
十三不死心,繞過東赤泠,往夕泱懷裏撲。隻是夕泱大著肚子,抱著不習慣。
“七哥,你過得好不好?”他每時每刻,都想念著七哥,眼睛裏出現一層水霧。
夕泱拍打他的臉頰,道:“哭了,就不是我弟弟。”
呂夕軒一邊附和,“男兒流血不流淚!”他一直記得夕泱這句話。
“我才不會那麼沒出息。”十三反駁,小手塔上夕泱的肚子。
“我變成皇叔了麼?”愣愣問夕泱,夕泱點頭。“你不就是小皇叔麼?”
十三一陣歡呼,呂夕軒也笑。
東赤泠靠在石柱上,靜靜看著夕泱。夕泱真的很疼這兩個弟弟,一見麵,就把他晾在一旁,棄之不顧。所以說,不能讓夕泱留在南炙,否則這兩人天天纏著夕泱?他的幸福,怎麼辦?
“七哥,我們去皇陵。”呂夕軒率先提出,再看一眼東赤泠,突然有些抱歉,道:“外姓之人不得進皇家陵墓,委屈你在附近等一會。”
盡管東赤泠是七哥的丈夫,但是皇陵的規矩,不能打破。而且他們和夕泱,隻能秘密進去拜祭。畢竟夕泱這次的身份,不能公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