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蔭莊,一個雲州境內不知名的小村子,既沒什麼特產也沒有出過些許有名的人物,就這麼在此坐落了多年。隻因莊前樹林成片每過午後帶來大片樹蔭而得名。
莊內共六十七戶人家,但凡青壯年人多以上山采藥、捕獵為生計。對他們來說,日子雖過得清苦,但一年到頭總歸有個盼頭,也就這麼一天天過來了。
一陣霍霍的磨刀聲從一個草屋內傳來,片刻後一個少年斜挎小藥簍、腰間別著一把柴刀走了出來。他身著布衣麻褲,雖不華麗卻自有一股質樸陽光的氣息。
身後草屋中慢慢出現一個老人的身影,對著少年喊道:“跟緊你四叔他們,別太往山裏深處去。”少年嗬嗬一笑回頭道:“知道了知道了,進屋去吧爺爺。”說罷擺擺手,向著莊子北邊幾戶人家走去。老人望著孫子的身影,眼中浮現一絲笑意,而後轉身進屋去了。
走過幾戶人家,少年抬頭向天空望去,陽光點點灑落,落滿了他的肩頭、衣襟,落滿了目力所及的每一處。“天氣不錯,”他在心中這麼想著。於是,這少年迎著初升的太陽大步向前走去。
走在莊子裏這凹凸不平的路上,少年見多數人家已經打開院門,隻是看不到幾個人影,也不知道各家的主人在忙些什麼。
他微微一笑,甩開這些無關緊要的念頭。又向前走了幾十步,轉身走進了一戶人家的院落中。
少年發現一隻連毛色都叫不上來的土狗,正沒精打采地趴在屋前,將頭緊緊靠在爪子上,一動不動。雖然經常看見它,但少年還是不住在口中喃喃道:“這狗怎麼這麼醜?”話音未落,那狗耳朵微微一動,隨即起身抬頭看向院口,待看清來人後,對著那人影惡狠狠的瞪了一眼,打了個響鼻又趴了回去,一副不耐煩的模樣,大有“臭小子壞了你家狗爺清晨好夢”的意思。
少年苦笑著搖了搖頭走進院子,看見一個小孩半跪在雞舍前摸索著什麼,少年竊笑一聲,躡手躡腳的走上前。不過幾步便聽到小孩低聲道:“一個…兩個…三…唉?怎麼就隻有兩個?這五隻笨雞一天到晚吃吃吃,都吃哪去了?”忽然耳邊一個人大聲喊道:“啊!怎麼隻有兩個!”小孩身子猛地一抖,剛想轉頭又因身子不穩“砰”的一下撞到雞舍又坐到了下去。他一聲尖叫,抬手便準備將手中的東西扔到那混蛋臉上。手舉到一半,隻見那人向後一跳,雙手護頭阻止道:“別砸,不然你今天就沒得吃了。”
小孩一愣將手放回眼前,慢慢張開,見兩個雞蛋正完好無損的躺在手心中,他心底掠過一絲慶幸。繼而抬頭怒聲說道:“程臨淵!你腦子給驢踢了?”程臨淵一聳肩:“是啊,還差點給另一頭驢給砸了。”小孩又是一愣,在反應過來後快速起身跑到水井邊,就準備抄起扁擔上去教訓一下程臨淵。
但當手碰到扁擔後,小孩仿佛又想到什麼,歪著頭看看了手中的東西,隨即搖搖頭。他對著程臨淵翻了個大大的白眼,轉頭衝著屋子大喊:“爹!程家小子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