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袖中的手不由自主地拽緊,是母女連心嗎?所以心裏不斷泛起一陣一陣的疼痛,連呼吸都戰栗不已,甚至已經提不起力氣看向麵前的人,她絕望地閉上眼,臉上是沉沉的涼。

眼前浮現當日出嫁前朔月日,摘月苑那抹孑然落寞的身影……

他誤會她,一直誤會了那麼多年,心卻仍係於她,每時每刻不再受著極端的煎熬……

那段隔離多年的往事在七月的腦海中慢慢一片一片靠臆想拚湊起來,每個畫麵都讓她疼得顫栗……

荀傾城,以子之名,冠以夫姓。

當年,荀成和荀傾城是怎樣的相愛,相愛到荀成如今這麼恨她……相愛到荀成至今仍無法割舍…...

淚水模糊了視線,閉上眼七月深深吸了口氣,吃力地抬起頭睜眼看著眼前曾經優雅無比的女人瘋狂的樣子,她是有多恨荀傾城,非要親手殺了她,除了自己,才覺得能高枕無憂。又有多愛荀成,不惜把一對深愛至深的璧人毀成那樣。

多年來,這不僅僅成了冉錦芙的心病,儼然已是揮之不去的夢魘。

“全是她自己活該!”冉錦芙心口憋著的一股氣終於抒發出來,聲聲控訴著,發泄著長久以來所受的所有的怨氣,“全是她的錯!是那個賤人的錯!她錯在搶走了成哥,更錯在她生下了你!”

冉錦芙紆尊降貴地再次俯下身,單手掐著她的下巴,一手抓起地上的匕首抵在她的脖間。

七月被迫仰著頭,與冉錦芙直視,她眼中的嫉恨愈發明顯。

“沒有人會來救你。”匕首往前幾分,寒光乍泄,七月感覺到脖間一陣疼,估計已經刺破見血了,“戰亂戰亂,在於一個亂字了,成哥也懷疑不到我頭上去。至於莫上山的人,恐怕現在為了找那個無緣無故就失蹤的沛離,忙昏了頭吧。”

七月瞬間反應不過來,而後慢慢整個人呆住了,殿內華麗的擺設成了幹枯單調的背景。

分明感受到的身邊人的身子一顫,繼而克製不住地顫抖,冉錦芙爽落鬆開手,抓起七月的手握住匕首,鋒利的指甲劃破了她的手,卻毫無感覺。

她是騙她的對不對,肯定是的。不能相信,絕對不能相信。七月心裏不斷告訴自己,可冥冥之中她不是早就察覺到了麼……

孤笛和慎翎每次談到沛離都左顧而言他......

沛離從未那麼長時間不給她寫信,她已經將近兩個月沒有親自收到消息了,都是孤笛轉告的……

握著匕首的手無力的垂了下去,七月才發現身子控製不住在顫抖,全然感覺不到脖間被劃破的疼痛,全身被什麼抽空了力氣一般。

沛離怎麼可能會失蹤,怎麼可能……

“我的皇後娘娘,這幾年的日子過得太舒坦麼,這麼點事情都承受不住?你就是被寵被護得太好了,才那麼的嬌氣!和你娘一個德行!”再一次抬起七月的下巴,忽視那雙綴滿淚水的雙眸,冉錦芙的豔紅的指甲深深地陷進她的下頜,語氣禁不住冷熱嘲諷,冉錦芙抬手就給了七月一個嘴巴子,濃濃的恨意從眼裏迸射出來,緊緊地掐住她的下巴逼著她看她,厲聲質問地吼道。

“莫上山那群人寵著你,成哥也護著你,你知不知道他護了你多少。為你解毒,尋遍天下良醫;為防仇家,送你去山莊,護你平安。你知曉他為何送你入宮麼?隻因你病情加重,風水師說皇宮是寶地,皇後之位可衝破邪氣。你看看,連這種鬼話他都相信。原本打算讓緋兒懷上子嗣,借以挾天子以令諸侯來徹底推倒陌家。沒想到緋兒沒懷上,你卻有了。”冉錦芙冷笑一聲,咬牙切齒地控訴著,手上力道加重,“懷上了也不加利用,他竟然放棄了多年的計劃,改為直接謀權篡位。你知道不知道這樣做中間要費多大的神,繞多大的彎子!嗯?你不知道,你怎麼可能會知道?他舍不得利用你,舍不得利用你腹中的孩子。他明裏暗裏把你護得那麼好,甚至我多說一句你的不好,他都冷眼相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