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冥王九辭亂世,三百零二年。
“星光閃爍,皓月當空,如此好夜景;我去走走。”
白穀搖搖手中的折扇,眼中閃過一絲寒光,使本來邪乎的雙眼蓬蓽生輝。
身後的小侍衛一陣戰栗:“可是……可是公子……惡冥王九辭殿下說……說……”
小侍衛在原地戰栗著。
白穀手中的折扇“呼”地疊起來,滿眼笑意綿綿,低頭靠近小侍衛:“他說什麼呢?”
“殿下說……說……”小侍衛像是鼓起勇氣,“說公子不能在殿下不在時出門!”
黑暗中的雙眼寒光又加深了幾分,笑意又明顯了些,卻又帶著幾分明知故問的疑惑:“哦?你說九辭說什麼?”
小侍衛吞了一口口氣,順著白穀的意:“沒有,沒……沒說什麼。”
“那便好。”白穀眯眼,鳴鳳眼似笑非笑。
“廣寒禁嫦娥,思君淚婆娑。”白穀緩緩打開折扇,不徐不慢的聲音依舊,黑色與紅色並沒有被黑暗吞噬。
二人僵持在原地。
腳步聲回蕩著,幾道聲音響起,這些聲音卻在二人耳朵裏無比清晰。
白穀揚眉。
一道黑影從樹林中走了出來:“喲,看來……你還是趁我不注意逃出來了呢。”
“哪有,”白穀揚揚嘴角,“你不也是。”
九辭從樹中走了出來,拿起一杯酒,在手中搖了搖,遞給了白穀。
後者隻是麵無表情的接過,一飲而盡。
“嗬,你不怕?”九辭眯起了眼睛,至少他這麼以為。
“有什麼怕的,”白穀張開折扇,邪乎的雙眼微帶些嘲諷。
看樣子,他淡定得很。
九辭沒有看他,偏過頭,寒光從眼前閃過,笑著說:“也是啊也是,所向披靡的小妖白穀有何好怕?”
白穀也朝九辭的方向看過去,斟了杯酒:“發現了?”
“當然。”九辭笑了起來。
“他們要追來了。”白穀眯眯眼,“要躲嗎。”
這話似問非問。
“躲?”九辭邪魅一笑,“從不。”
似答非答。
二人就像這樣猜謎似的。
白穀看向他:“有把握?”
“不做無把握之事。”九辭諷刺的勾勾嘴角,慢悠悠地將杯子又裝滿了酒。
吳剛獻美酒,一杯醉銀河。
“好一個一杯醉銀河啊。”白穀握握折扇,利光閃過,化為刀刃淩厲的飛過。
“妖魔仙,看來也要隕落了呢。”九辭說著摸摸身邊的匕首,還有自己的體溫。
這匕首......迷解了....也沒價值了。
九辭自嘲一笑,隨手便丟在了草堆裏,像丟一個唾手可得的垃圾一樣毫不留情。
白穀似乎也沒有注意到他背後的小動作,還是自顧自的把玩著自己手中的東西。
回得了過去,回不了當初。
不變的誓約......可笑,估計是失約吧?
“走吧。”九辭說了聲。
白穀看了他一眼,緩慢地點了點頭,有些許遲疑。
九辭再也沒回過一次頭,任自己與白穀漸遠。
草叢裏的匕首在月光下暗暗發光,帶著泥土的腥味。
不知過了多久,一隻皂角長靴慢悠悠地踩到了草叢上,衣袍漸漸落地,沾上了些許雜草碎土。
黑影拾起了匕首。
“九辭今生放不下的執念麼......”
她慢慢將匕首收入囊中,又像來時慢慢離去那樣,不辭而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