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環皺著眉頭，手中的絲巾已經被揉成一團，看著裏麵一臉靜默的莫芊兒，最後扯了下嘴角，生硬笑著：“夫人，大少爺回來了。”
莫芊兒轉過身來，深深點了一下頭，“上天果然沒有欺我。”她放下禱告的手，飛奔出去。
“雲……”
洛明軒皺起了眉頭，聽著不遠處的呼喚，他眼中陡然一冷，“以後叫我明軒好嗎？”
莫芊兒莫名抬頭看他，不知道為什麼此刻的他讓她覺得陌生。
不經意看到他淩亂的頭發，她伸出手，輕輕撥弄了一番，幸福地笑了，隻是她帶笑的眼睛沒有注意到洛明軒眼底的複雜和無奈。
“大嫂。”洛明揚走上前來，這是我最後一次叫你大嫂了吧。
莫芊兒見兩人都狼狽的樣子，方才想起來應該讓他們梳洗一下，“來人，給大少爺二少爺放水讓他們好好梳洗下。”
洛明軒暗暗低下頭，晚一刻也好或許下一秒這一切都變了。一股強烈的壓抑堵在他的心頭。
莫芊兒笑意盈盈轉過身，繞到廚房裏，爆炒雞丁，紅燒鯉脊，香悶豬蹄，糖醋排骨，幾道菜色香味俱全，莫芊兒端到房裏，見洛明軒盯著夜空發呆，她調皮地將手中的菜在他眼前晃了晃，不期然地，咕嚕咕嚕的聲音響起。
莫芊兒撲哧一笑，“明明很餓還這一副凝重的樣子，快過來吃飯吧。”
洛明軒愣了下，走在她身後，細細聞著屬於她的清香。
洛明軒坐下來，低垂的眉頭鎖了起來，莫芊兒疑惑地看著他，難道皇上放他回來並沒有那麼簡單？
“雲，呃軒，皇上有條件是嗎？”
洛明軒一怔，緩緩放下手中的筷子，他深深地看了莫芊兒一眼。
她緊張地看著他，女人的第六感告訴她這件事和她有關，而心中忽然被陰霾罩上。
“芊兒，為了我殺了北堂燁皇吧，去北耀國當他的皇後吧。”洛明軒頓了下，“這樣才能救洛家。”
莫芊兒抓著筷子的手一抖，長長的睫毛一顫，微微發白的唇抿緊，眼中灼灼作痛，她纖細的手指擦過眼角，原來那是一滴眼淚，灼熱地疼痛著她的手，她生生一甩，抬頭看了對麵的他，她的相公，她的雲。
定定地注視著他的眉眼，心底的委屈在在抬頭看到他和雲一樣的臉後，忍不住一痛。“好。”
她緩緩站起身，背過身子，走向了床頭，執起手中的畫筆，心中劃過絲絲的疼痛。
“雲，你可想過，或許我再也回不來了？你可想過，或許以後你我可能就在這條路上錯開。上天，難道這就是你所說的劫難！”
她右手一甩，畫筆和畫卷散落。
一個閃身，她飛出房間。
“芊兒，等……”等我，等我登山那個位置，等我。
“聽說了嗎？兩天後方雨柔要嫁給我們大少爺，聽說莫芊兒要被休了，她做妻呢。”
啪嗒。
兩個丫頭左右看了下使了個眼色都閉嘴不談。一道紅色的身影自牆後閃現出來。
“原來，原來如此。”她狂然笑了，眼角的淚痕順著臉頰滑了下來。心好痛，痛得無法呼吸，她拽進胸口，雲，你怎麼舍得這樣對我？怎麼舍得？
撲，紅色的血液噴在紅牆上，分不清是牆的眼色還是她的血色。
一路往回走，沒去看一臉擔憂的他，直接倒在床上。一個晚上兩人靜默地背對著背。卻都沒有睡著。淚早已將枕巾沾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