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看著安白遲遲沒回複的消息,不由得歎了口氣。轉身盯著熱菜冒出的縷縷白霧,顧清閉上了雙眼,耳邊似乎傳來了母親的嗚咽聲和父親的打罵聲,家家總有本難念的經,顧清的父親生平愛好賭博,日日沉迷於此,夜歸不宿,輸光了錢不說,連舊時的家具也賠了進去。酗酒打罵早已是家常便飯,原來以為會是辛福生活的母親在一次次拳打腳之下,開始生去了活的勇氣。幼時的自己看見父親就會害怕地號啕大哭起來,這時候,父親露出一幅凶神惡煞的表情,一腳踹過了,自己就重重地摔在地上。次數多了,臉上,背上全是淤青。母親於心不忍,就會抱著自己,那時對顧清而言,母親的懷抱冰冷極了,隻有落在他臉上是滾燙的。之後,母親愈來愈陰鬱,皮膚也越來越鬆弛,偶爾瞥見母親會望著鏡子摸著自己的傷口一會哭一會笑。後來:在一次討債深夜,父親被人亂棍打死了。也在那天母親露出了久違的微笑,看著一張死亡通知單笑了,耳邊幽幽傳來她話:“終於死了……”顧清因窗外過於刺眼的日光而睜開了眼睛,再次轉電腦,看著自己與四言的聊天記錄。即使看了很多遍,到了可以背下來的地步,他也樂意一遍遍翻看一邊回憶,嘴角有著一抹消散不去的笑容。他總會在夢中一遍遍重播那次相遇,如同偶像劇的遇見。
“來一杯!來一杯!“酒吧喧嘩的音樂,充斥著顧清的耳朵,迷離的燈光照著一間不大不小的包廂,屬於遊戲白癡的顧清在被灌了無數次酒之後,意識變得有些模糊。當酒瓶轉到顧清的時候,向來害羞內斂的顧清一時臉抽選擇了大冒險。
“哈吼~與八號玩家kiss~”一位染著深墨綠頭發的男性拿著一張皺巴巴的紙在顧清眼前轉了一圈,幸災樂禍的語氣帶動了大家的氣氛,分分尋找起八號玩家。
“八號玩家不在。”不遠處的九號女玩家帶著失望的語氣說著。
“切。真沒勁。”眾人拉長語氣,撇了撇嘴。正準備進行下一輪遊戲的時候,“哢——呲”包廂的門突然被打開,門與地麵的摩擦聲,使眾人都抬起頭來,顧清為這刺眼的聲音皺了皺眉,抬頭便見一個圍著灰色圍巾的男子,很年輕,清雋的臉龐與其身後迷離混亂的世界格格不入,他的雙手揪著圍巾,露出細致的皮膚與瘦得淩然的鎖骨。聽見男子幹淨利落的聲音,
“我是八號玩家。抱歉,我來晚了。”顧清的神情恍惚了一下,突然像是想到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嘴角上揚起一抹惡作劇的孤度,在男生想要關門轉身坐下之時,顧清“咣”得起立快步走向他,拉住他的衣袖,男子疑惑地轉過身,顧清嘴角一揚,順勢一拉,眼中閃過一絲狡黠,唇齒間清涼的觸感和男子因驚嚇而睜大的雙眼,讓顧清嚐到了一種惡作劇得逞的快感。長長的舌頭在口腔中轉動,舔取。耳邊突然傳來眾人的鼓掌和起哄聲,顧清一把拉開他,有意無意用舌頭舔了一圈粉紅粉紅的雙唇,隨即露出個挑釁的微笑。他清晰地看見他的耳朵紅得可以滴出血來,白皙的臉頰也染上了一絲潮紅,略紅的雙眼,活像一隻受了委屈的小白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