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武照的回憶

武照看著自己眼前的一幕,眼中閃過豔羨追憶之色,記憶裏自己跟父親母親還有姐姐,一家人在一起如眼前這一幕一樣是什麼時候。好像是自己五歲那年,那一年他們一家人還經常坐在一起,聊聊天、父親和母親下下棋,後來因為一個叫袁天罡的術士來到家裏,給自己姐妹還有那兩個,從來不把他們姐妹當做親人的混蛋哥哥,看麵相測未來,那術士看過自己那兩個混蛋哥哥的麵相後,搖頭不語,武照知道相師都是看到壞的不會講,看到好的不講全。他看過姐姐之後,說:‘你此生會經曆兩段感情,一段淒苦、一段看不破’。武照還記得當時自己穿了一件男裝,頭發高高束起,那術士看到自己時先是瞳孔一縮,然後又問了自己的生辰,然後就見他雙手快速的掐算,良久才看著自己,語氣莫名的說‘此郎君子神色爽徹.......龍睛鳳頸貴人之極也。........必若是女,實不可窺測,後當為天下之主矣!’也就是從那時開始,父親對自己開始嚴厲起來,讓自己學很多東西,詩詞歌賦、四書五經、能收集到的諸子百家,還經常找自己聊些關於實時政事,也不管自己聽不聽的懂,他總是不厭其煩的跟自己講。

七歲那年,自己跟那個叫武元爽的哥哥發生爭執,其實也沒有多大點事,不過就是自己買的紫綸綢緞發帶,他看上了,自己不肯給,然後這個比自己大了十二歲,還是被自己叫做哥哥的人,竟然對自己說出,極度惡劣的話‘你那娘親是個賤人,你也就是個小賤種,你娘親長的挺漂亮,你也努努力別長殘了,以後等你長大了,哥哥還指著拿你換錢花呢’,說完之後竟然又對自己露出那種邪惡的表情,‘到時候,哥哥我先享用一下,肥水不留外人田嘛,何故便宜了他人。’

武照就是在跟別人不同,當時的她也不過是個孩子。

武照現在還清楚的記得,當時自己被嚇哭了。等到下午的時候,看到父親回來,武照就跑過去,向父親哭訴。尤記得,當時父親聽完之後,臉色鐵青,嘴中不斷罵道‘這個孽子,這個孽子。’但,不過片刻就大聲斥責自己,說自己胡言亂語,作為妹妹不懂得敬愛兄長,還惡語中傷,還罰自己禁足三月。娘親找他理論爭吵,最後父親打了自己那個混蛋哥哥一頓,還是沒有放自己出來,不過卻是讓娘親經常來陪陪自己。也是從那時開始,娘親跟父親就很少說話,甚至分房而居。其實從那時開始,自己的心就被冰凍了起來。

所以第一次與李治近距離接觸時聽到他說什麼,太陽、愛、融化、黑暗、冰冷的時候,她會下意識的認為那是專門講給她聽的。其實當時她是有點慌亂的,覺得自己好像沒有一點秘密了,自己用燦爛的笑容,築起的高牆,被人輕易一眼就看穿了。

武照看著李治笑得暈紅的小臉,看著眼前這看似厚重的幸福溫情,實則是一副輕易就會被戳破畫麵。

定定的看著眼前那小小的人,笑得前仰後合,絲毫沒有一點皇家子弟的樣子,心裏暗自打定主意,要好好保護他,弟弟還是其他什麼,不重要,她搞不懂自己對這小小的人究竟抱著什麼態度,記事以來這是她第一次不清楚自己心裏是怎麼想的。她隻知道她隻想看他笑不想看他傷心,現在的她沒有能力,但是她可以努力,努力讓自己成為站在他身側,甚至站在他身前,風雨同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