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的器官散亂地揮灑在鮮血流淌在大地之上,偶有還未受到完全破壞軀體的不同種族的頭顱之上,懸掛著猙獰痛苦的神情,死神的氣息彌漫在這片地獄之所,而他漆黑的代言人正漫無目的地徘徊著。
拖拽著被鋼鐵所覆蓋的笨重軀體,每一次仿佛精疲力盡一般的移動,在他的身後,那道深刻的血痕都會緩慢地加長一寸。
恐懼、絕望,這是麵前那個人類通過他那開始出現痙攣的麵部肌肉所告訴他唯一有用的信息。
他在求饒,他在哀嚎,他的靈魂在戰栗。
舞動著的機械化風格的重劍,深深地嵌入了軀體主人的麵部,迸發出紅白相間的液體,讓他的有些幹涸的身軀又一次濕潤起來。
毫無憐憫之心的施暴者,靈魂的深處反而哀正歎著生命的逝去。
透過全覆式頭盔中那一雙布滿著痛苦掙紮的顫抖雙瞳,無時無刻痛恨於正在行動的那個屬於自己身體的存在。
“快住手”、“混賬”、“快逃”那些源於他靈魂的呼喊顯得蒼白而又無力,這片戰場之上除了他之外僅存有的也就隻有存粹的死亡了,或者說,近乎於心死的他早已以死者的身份,鋪出一條死亡之路。
靈魂不從屬於身體,意識在生命的理智與死亡的狂亂天平中愈發搖擺不定,每當意識阻止揮下手中的凶器,開始崩壞的天平注定也隻能使死亡更晚些的時候降臨。
身體的失控範圍超乎他的想象,活屍化可以說是現有情況最好的描寫,宛若行屍走肉一樣地無差別收割敵人友人與戰友的生命,不懼疼痛,沒有情感,忠誠於最原始直接的殺戮之行,此刻的他,已然向著最為混沌的深淵靠近著。
掙紮無用,靈魂的侵蝕程度已經接近到一個極為危險的地步,也許一刹那,他便會永遠地化為最可怕的殺人機器。
救救我。
最後,他選擇了祈禱,祈禱著那個最渺茫的可能,或者說,奢望的奇跡。
奇跡真的發生了。
“喂,我說造成這樣場麵的罪魁禍首應該就是這個家夥吧。”
輕靈而慵懶女聲吸引了那個“存在”的注意。
“你也是夠了!口口聲聲地說著不輕易把類似的技術過早交給人類,結果這又是怎麼回事?”
“阿拉,菲特醬還真是嚴肅呢。”
“請自重,作為你的學生,我深刻地體會到了什麼叫做羞恥之心。”
另一個插入的年輕男聲似乎和女聲的主人產生了爭執,從對話中,兩人間貌似有著師生的關係。
失去控製的身體,朝著那兩位新的可能受害者緩慢移動而去。
該死,為什麼還有人在這附近。
他想依靠呼喊提醒兩人,可卻無濟於事。
三人的距離在勻速地拉近著。
“喂喂,他要攻擊過來了,到底該解決?”
“我愚蠢的學生啊,難道你現在為止還不知道我帶你來這的原因麼?”
“你是認真的麼......”
年輕男子的聲音變得有些低沉了起來,無形地怒氣正在他身上慢慢積蓄著。
“嘛,你也不想我中斷償還的事務不是麼。”
“你!”
聲音猛地停頓下來,流下冷汗的男子在看了一眼不遠處移動的“機械”,捂住了自己的頭。
“給我說話算話啊,我親愛的老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