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繩子,祈鏵也終於鬆了口氣,抱緊懷中的人兒,慢步向上攀爬著,借著上麵的力道,倒也是輕鬆了許多。
而懷中的人兒則是一臉的木然與失望,眸子向下飄著,不言不語,身子也冰涼。
半個時辰之久,幾乎可以望到崖邊了,他卻突然停了下來,望著懷中的人兒,輕聲道“你不要怪皇兄,皇兄也有不得已的苦衷,那梅妃的父親手掌四十萬大軍,就連皇兄也不得不顧忌他。”
子怡隻是抬眸瞧了他一眼,默不作聲。
她暗笑一聲,所以他就那麼輕而易舉的拋棄了我嗎。
祈鏵歎了口氣,將她攬的更緊了,延著身旁的岩石幾個健步就直接衝了上去。
他確實也是沒有力氣了,這山上不時有小碎塊滾落下來,他幾次都險些落下去,本是心驚膽戰的,身旁的子怡雖然不沉,卻也是一份負擔,爬了那麼久,上方雖有人在拉著繩子,但是在堅持一會兒,怕也是有些吃力了。
幾步到了崖邊,祈鏵小心翼翼的將子怡放到地上,身子瞬間輕鬆起來,半跪在地,抬手抹了抹額角的汗珠,狠命的喘著粗氣。
子怡四周望了望,麵前隻剩下柳才人與白長樂,皇上應該是被扶了進去,而那些貴人們應該都是去探望了,似乎自己是個無關緊要的人一般,本是喧擾的崖邊瞬間變得極為冷清。
一旁的禁衛軍似乎也是鬆了口氣,習秋與玉兒趕忙衝了上來,在一旁緊張著,仔仔細細的瞧著子怡。
“娘娘有沒有受傷啊!是不是有哪裏不舒服!”
“娘娘!娘娘!...”
子怡是木然的搖著頭,深深吸了一口氣,又吐了出來,忍住眼眶中的淚意,托著疲憊的身子,幾步走到了寧王身旁。
他的手已經劃破了,染得袖口都變成了暗紅色的,麵色也有些蒼白,額角滲著絲絲冷汗,本是英俊的一張臉此時因為疼痛有些扭曲,眼睛半眯著,一旁的安平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在一旁關心著。
子怡從習秋手中拿過手帕,走進幾步,迎著他詫異的目光,將他的右手輕輕抬起,用手帕裹住他的傷口,還沒係上,就見寧王將手縮了縮“不了,怡貴人,這有些越禮。”說罷,撇了身旁麵帶訝色的柳才人與宮女。
子怡卻似沒聽到般,將他的手抓了過來,麵無表情的為再一次他包紮,係好,隨後緩緩起身,溫溫一笑。
這一係列動作,把祈鏵的心徹底擾亂了,他對這個丫頭是有心的,在第一次見麵時就對她抱有好感,也是隨著自己的小心思就讓秋人納了她,誰知後來居然被皇兄瞧上了,他隻是晚了那麼一步,為此他還惋惜了良久。
緩了緩心神兒,麵色盡量的雲淡風輕,“多謝怡貴人。”
安平愣愣的望著眼前這一幕,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了,抿著嘴,望向子怡的目光居然帶了些委屈。
子怡輕輕點了點頭,也不多言,由著習秋與玉兒將自己扶回了馬車內。
柳才人與樂才人詫異的對視了一眼,似心有靈犀般,張大了嘴。
許是太疲乏了,子怡進了馬車就直接躺下了,也不知是暈了過去,還是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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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你罵我吧!都是我不好....”安平一張本是清秀的小臉擰的跟花兒似的,眼眶通紅,眼淚也是吧嗒吧嗒的往下掉,一臉委屈的望著躺在床榻上疲憊的祈宇。
一旁的皇後輕輕撫了撫她的肩膀,搖了搖頭,頭上的流碎也在微微顫動著。
安平遲疑的望著眼前的人,抿了抿嘴,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
祈宇側眸瞧了她一眼,語氣冰冷“到底是怎麼回事?”
安平抽了抽鼻尖,抬手拭去麵上的淚痕,“安平也隻是想教訓一下那個怡貴人,因為她們說她欺負梅姐姐,行路中就嚇了她的馬兒一下,誰知那馬兒居然不聽使喚了,直接衝了出去,一下子驚了金鸞車...”說到這,使勁的咬著唇,怯怯的望著麵前一臉陰沉的男子。
祈宇深深歎了口氣,不言語了。
安平知道,皇上這般就是沒打算怪罪她的意思,隻是讓她心生慚愧的是那個白子怡居然救了梅妃,而且在最後關頭也救了皇上,這樣的行為與她聽到的完完全全就是兩個人,一時也有些猶疑,是不是自己真的錯怪了她了?
車內寧靜的很,車角的香爐安安靜靜的立在一旁,散發著陣陣的龍誕香,時不時的聽見安平抽泣的聲音,仁元麵色凝重,也隻是輕輕撫著安平的肩膀,以作安慰。
“傳令下去,事發突然朕需要靜養一日,派人去東林通報一聲,並說明情況。”祈宇突然開了口,聲音微輕,帶了些無奈。
仁元微歎一聲,麵色帶了些擔憂“皇上先休息吧,臣妾在身旁照顧著就好了。”
祈宇也不接這茬,繼續道“劉言,傳朕的旨意,白氏子怡,溫婉賢淑,聰慧可人,救朕有功,特封為——怡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