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嫣聽完這話,嚇得急忙抬頭,顧不上自己花了的妝,皺了的衣服,頭狠狠磕在地上,眼淚噴薄而出,“皇後娘娘,臣女冤枉,臣女絕沒有如此不軌之態,臣女隻是去逛菊園而已,臣女沒有,不是臣女害賢妃娘娘落水的,不是臣女啊!”
明嫣語無倫次的辯解磕出血跡的額頭並沒有讓皇後動容,其實她真沒說謊,她是沒那個膽子去陷害龍胎的,入園隻不過看到這個“黎二公子”對自己拋出的媚眼頗帶興趣,她便故意製造了這個巧遇,隻是還沒等她勾引上,便出現了賢妃落水一事。
“皇後娘娘,在下都不認得這個人,我隻是在逛園,她便湊了過來,我是讓她不要騷擾我的,誰知道這個賤人竟然出手害了賢妃啊!皇後娘娘明鑒啊!這等惡人一定不能饒恕!”明嫣側頭,聽到這些話隻覺得不可思議,剛才還對她極具曖昧的男子居然轉眼就能顛倒是非,若皇後相信了他,那自己還能有活路嗎?
“你自稱臣女,是哪家的千金?”皇後並沒有順著黎二公子的話走,而是挑眉看著明嫣,問出一句很平常的話。
糟了!
明佑心中像被一滴水激起了千層浪一樣,旁人並沒注意到明佑的眼眸微移到了明瑾緊皺的眉角上。
皇後這招,一箭雙雕。
“臣……臣女父親是……是明府二爺……”明嫣顫抖著說出自己的身份,她害怕極了,但她的害怕隻限於自己的性命是否能保得住。
“明府?”皇後語調上升,似要再次確認她是明府的小姐。
明嫣呆愣的點了幾下頭,不明皇後是何意思。不僅她不懂,在場的其他人也都不懂,皇後為何對她的身份有所關注?雖說明家往昔輝煌,可現如今已經潦倒了,並沒權勢滔天到可以免於謀害龍嗣的大罪。
皇後身子略向後傾,靠在椅背上環視了屋內一圈,在明瑾和德妃身上停留的時間格外長。
“本宮記得明府的少爺和德妃是故交吧。”
果然!
皇後的目的就是令此事變成德妃嫉妒,蓄意陷害,讓青梅竹馬的明瑾派自己的妹妹假意偷情實際上弄掉賢妃腹中的孩子。雖然這個編造的故事很荒謬,但上位者一旦相信,即便再荒謬,也會當成真相處理。
明嫣為人自私,為保命說不定會按皇後的意思去反咬明瑾和德妃一口。眼下要怎麼辦,若罪名定下,“謀害皇嗣私通嬪妃”,明瑾在劫難逃,明府也就徹底倒台了。
“其實我的侍衛倒也看到了當時的情景,我想能為皇後斷案提供一些線索呢!”安靜的大廳突然穿插進這樣一個聲音——昂國的七皇子,今天的座上賓。單憑絕色的容貌,高貴的身份就足夠令人癡迷,此時他站出來趟渾水,其實並不是一個明智的做法。
文煜琛當然也知道他不該插手的,但他敏銳的神經已經猜到了皇後要做什麼,若他不出手,這個給他下藥的小貓,對,就是這個外表看溫順骨子裏奸詐的小貓,說不定就會被廳中跪著的蠢貨連累,上次的事還沒找她算賬,她當然不能出什麼問題了!
因為文煜琛的身份特殊,皇後並不敢阻攔,隻能看著他的侍衛走出來,聲色冰涼的開口:“屬下奉七皇子之命,到菊園尋找皇子開席前掉落在湖邊的玉佩,找到之後便向出口走,但卻看到二位娘娘到了湖邊,這位姑娘剛要離開,便被賢妃娘娘喝住,賢妃娘娘順勢要教訓這位姑娘,卻不料這位姑娘被賢妃娘娘嚇了一跳,隨而尖叫,此時賢妃娘娘因沒有打到人腳步不穩便失足落入了水中。”
在侍衛敘述的過程中,皇後的手就緊緊握住桌角,隻恨不能發泄出怒意。此番證詞坐實了賢妃打人不成自作自受,如此一來謀害一說便不成立了。
襲側夫人更是沒有料到,除了自己和宮人,竟還有其他人看到了當時的場景,不由得反駁“這話誰知道是否是摻了水分的,能不能相信!”襲氏隱隱覺得皇後也有意思把此事賴在德妃頭上,誰知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七皇子的侍衛居然偏幫德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