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正拂在柳融的胸前。我又抬頭望著她皺緊的眉頭,立刻將手縮了回來:“對不起啊!”
“沒關係!”她站了起來,環顧了四周後便將目光集中到水池前的鏡子上。
她走到鏡子前,抬手看了看手表,皺了皺眉低聲道:“時間快到了,”接著她有豎起右手的食指,“雖然有點牛刀殺雞,但也沒辦法了!”話音落後便咬破食指,在鏡子上畫了起來。
也就三十來秒,便在鏡子上畫出了一個奇怪的圖案,大體上看起來有點像寺院報時用的撞鍾。自古符籙便被相傳是天神的文字,是傳達天神意旨的符信,用它可以召神劾鬼、降妖鎮魔、治病除災。現在看來柳融畫的也是一種符籙了,她要捉住剛剛那個小鬼。
畫完符籙後,柳融豎起食指和中指立於胸前,閉眼,口中默念:“九曜順行,元始徘徊,華精塋明,元靈散開,流盼無窮,降我光輝,上投朱景,解滯豁懷,得駐飛霞,騰身紫微,人間萬事,令我先知。”
符咒念閉,鏡子上的血符籙滾動起來。漸漸的一個小的撞鍾從鏡麵飛出,懸於半空中,鍾口對著鏡子,不斷地搖晃發出輕微的撞鍾聲。不一時,從鏡中飛出個小鬼,被撞鍾吸入鍾內。這時柳融掏出一張黃紙,向撞鍾一丟,撞鍾便消失了。黃紙落回柳融手裏,上麵便多了個血色的小女孩圖案。
柳融又看了一眼表:“嗯,時間還很充裕,”說罷便提衣準備從窗子跳出去。
“等一下!”我對她喊道。
柳融回身看著我,又皺了皺眉,這已經是她第三次皺眉了。
“有什麼事嗎?”聲音有點冰冷,準確的說是有點高冷,有種傲慢和自信藏在其中。
雖熱第一眼就認為她是個美女,但此時我才十分清楚地看到這張臉,這張未來怎麼樣也無法從我腦海中抹去的臉。
怎麼樣來形容柳融的樣子呢?就好像陰陽一樣,陰中有陽,陽中有陰。陰柔嫵媚的麵容上有著一雙陽剛堅毅的眼睛,而陽剛堅毅的眼神中又透著陰寂孤寥的意境,那是一對飽含故事的眼睛。雖然她沒有貂蟬拜月羞嫦娥的姿容,也沒有西施浣紗沉魚雁的絕貌。但她就宛若一潭沉水,讓人深陷不能自拔。其實第一眼看到柳融時,我就認為自己不會喜歡上這個人,因為我能看出她也是同我一樣不合群的人。說實話,我很討厭自己的性格,我也更不敢想象自己喜歡上一個和自己性格相同的人。不過人生就是那樣奇妙,當時萬萬沒想到總有自己一天會將我對她美貌的形容親口對她說出來,而且是帶著無限的遺憾和悲涼說出的。不過這些,便都是後話了。
我試探性地問了一句:“你能把她放出來一會兒嗎?我想問她一些問題。”
柳融盯著我望了好一會兒,一擺手那小鬼從黃紙中彈了出來,但手腳都已經被鐵鏈纏緊了,並且身子不停地在顫抖似乎是被嚇到,有點諷刺啊。
“你隻有五分鍾。”
我點了點頭,蹲下身子,用手摸了摸她的頭:“含兒,是吧?別害怕。”含兒的身子抖得沒有先前那般厲害,慢慢地抬頭望著我。
“大哥哥問你幾個問題,好嗎?”含兒點點頭。
“是不是什麼人或是鬼派你來殺我?”
點頭。
“那你能告訴我是誰嗎?”
搖頭。
“那麼那個派你來的是人還是鬼?”
“人。”
“人!”我心頭一顫,同時我注意到柳融的眉頭再次皺了起來。
“那你知道這個學校還有其他的鬼嗎?”我想起了白天的那個鬼。
搖頭。
我開始有點混亂了,我堅信鬼是不會隨便傷人的,所以一定是有什麼指使含兒來殺我的,但我沒有想到會是一個人要取我性命。既然這個人能夠控製鬼,那麼也肯定是熟悉道法的人。我看了看柳融,但她低頭皺眉的表情立馬打消了我的念頭。更何況我今天才認識這個人,根本沒有什麼怨仇。我陷入沉思,一時無法自拔。
“你,叫什麼名字。”一個聲音打破了我的思緒,柳融走到了我麵前,盯著我的雙眼。
我被這突如奇來的“接近”嚇到了,當然不是什麼恐懼感,隻是不習慣別人貼我這麼近,一時便也忘了她說了什麼:“啊?你,你說什麼?”
“我問你叫什麼名字,我告訴了你我的名字,你還沒有說你的名字。”
“哦,抱歉。我叫茅殷,是今天才來報道的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