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沅說到做到,抱著被子去冰窖睡覺。藍睦怕她著涼,又搬了小小的木床,鋪上厚厚的棉墊,讓她裹著棉被在冰窖裏休息。
第二日,阮沅的手傷也好得七七八八,便跟著瞬去了太醫院。
太醫院裏向來隻有男人沒有女人,阮沅雖然不算美豔驚人,但一身靈氣,又古靈精怪的,立刻贏得了太醫院裏上上下下老老少少的歡心。
瞬性格乖張冷漠,眾人覺得他不好相處,卻沒想到他的徒弟這樣活潑可愛,都很親近她。但凡有需要通傳的事,也都找到她來傳話。一來二去,阮沅很快就成了太醫院的新寵,呼風喚雨的,好不快樂。
阮沅為了治好自己這寡淡的腸胃,在醫書裏尋來方子,自己配好藥,便央著太醫院裏的藥童幫忙煉丹。
沒想到這藥方子還真管用,阮沅不過吃了半個月,便不再嫌棄那酸梅湯的酸甜,對一些沾有油鹽的食物也不那麼反感。
瞬見阮沅在太醫院裏混得風生水起,隻要她不惹事,便也不管她。回府後,阮沅又獨自睡在冰窖裏,兩個竟也不常在一起膩歪,關係也跟著淡了許多。
兩人不鹹不淡的在太醫院裏混了一個多月,阮沅開始有自己的打算了。
“胡爺爺,今兒能教我診脈麼?”阮沅自知瞬的醫術天下無敵,她在診脈和針炙方麵實在太過糟糕。下山後阮沅想過求瞬教她,但兩人的關係總是時好時壞,索性轉求太醫院裏的太醫。
這胡太醫是太醫院裏的泰山北鬥,據說曾在長須山下經仙醫指點過,診脈功夫天下一絕。阮沅嘴甜,時常纏著他來教自己。胡太醫耳根子軟,見她嘴甜,又象自家孫女似的乖巧懂事,有空便會傳授兩招。
阮沅這三年來跟瞬覺得功底不錯,胡太醫一教她就懂。很快,胡太醫那兩下子功夫她也學了大半,胡太醫一瞧見她就笑得胡子亂跳,恨不得把她收來做自己的徒弟。
阮沅趴在桌上跟胡太醫學習,不知不覺,竟到了午膳時間。瞬從煉丹房走出來,見她還在津津有味的學習,正在猶豫是不是該叫她一同去棲雙殿用膳,忽然聽到胡太醫的聲音:“阮沅啊,你到底幾歲了?”
“師父說我今年十六了。”阮沅隨口應到。
胡太醫撚著山羊胡,又診了診阮沅的脈相,搖著頭,說:“可是你的脈相明明隻有十三歲。”說完,又打量阮沅的身材,說:“你穿的太醫服,也是十三歲娃娃穿的,怎麼可能十六?”
阮沅記得自己初入宮時,皇後藍瞳給她準備的十六歲宮女穿的宮服,到自己身上就變成了戲服。當時她還以為是自己在懸崖上沒吃到有營養的東西,發育不良而已。現在再聽胡太醫的話,也覺得自己的身體真得不象十六歲的大姑娘。
“阮沅,胡爺爺問你,你可有來過葵水?”
阮沅搖頭,自己也有些迷茫。
阮沅知道,古人所稱的葵水便是月經。古代女子一般十五歲左右便會來葵水,及笄之年便可嫁人為婦。如果她真得是十六歲,按理應該早就來葵水。
她穿越過來後,跟著瞬過著清心寡欲的生活。時間一長,竟把女兒家該記著的事全都給忘了。
胡太醫見阮沅搖頭,又替她診了一次脈,然後說:“你師父必定是馬虎之人。女兒家到了年齡就該吃些補藥,我看你底子本來就弱,又跟著你師父吃素,怕是這個原因影響了。”
說完,便開了張方子遞給阮沅。阮沅一看,都是些滋陰補陽的草藥,換成現在的話來說,裏麵都是促進激素分泌的藥材,又補又能調理身體,專治月經不調。
“你且按照這單子吃上一個月,如果不行,胡爺爺再給你換個方子。”胡太醫正說著,瞬已慢慢走了進來,他伸手奪過阮沅手裏的單子,藏進衣袖裏,然後甚是高傲的說道:“有勞胡太醫,小徒的身體,還是讓我這個做師父的操心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