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出了南郡城,清塵就讓雲飛等人秘密返回,又命三十名精衛和百名禁衛軍卸甲更衣扮作商旅,更棄了豪華馬車改為輕騎。
對於陳勇的諸多微詞,清塵隻淡淡一句‘你若想死大可招搖過市’便賭得他啞口無言。
這一路行得極快,沿途也未投宿,直至入黑以後,眾人才在一處樹林停了下來。
用過幹糧,一半禁衛軍跟著密使淩阡陌神經高度緊張地護在陳勇和裝有黃金的密封鐵箱四周,副統領張華和另一半禁衛軍或坐或仰,或背靠樹幹休息。
而婭楠三人則帶著精衛們圍坐在清塵左右。
夜,悄無聲息地漸漸加深,如墨蒼穹中一輪圓月高高斜掛,周遭靜謐如水,僅聽到休憩之人的輕鼾和馬兒的噴鼻聲。
負責值守上半夜的婭楠和流影見張華忽然走到淩阡陌跟前輕聲說著什麼,然後進了樹林。
過了一會兒,張華慢悠悠地走出來,嘴裏哼著首不成調的小曲。
經過那些鐵箱時,似是不小心腳下一個踉蹌,整個人撲倒在其中一個鐵箱上。
流影瞳眸中霎時凝聚了森寒殺氣。
而婭楠陡然躍起如浮光掠影般飛身上前,也不見她如何拔劍,數道凜冽寒光直逼張華頸部,嚇得他連續幾個翻滾才險險避過那致命的殺招。
淩阡陌迅速撲上來,卻擋不住婭楠的長劍疾揮,張華額前一綹頭發飄然落下,不等淩阡陌說什麼,婭楠收了劍轉身回到原地:“誰再靠近鐵箱,格殺勿論!”
麵帶懼意的張華慌忙回去,過了片刻方覺額頭隱隱作痛,用手一摸竟是殷紅的鮮血,原來婭楠的劍氣在割斷頭發的同時也割破了他的肌膚,不由得又怕又恨。
淩阡陌等人都是高手,看出婭楠這一劍的厲害精妙,不禁暗中咋舌。
一個小小的婢女武功竟如此高深莫測,氣勢如此淩然恢弘……雲清山莊果真不容小覷!
其餘被驚醒的人紛紛拿起兵刃,見並未有事,複又躺回原地接著休息。
至始至終閉目養神的清塵對周遭的一切充耳不聞。
淩阡陌跟陳勇耳語了一陣後走到張華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張華隻得跟著淩阡陌走向樹林深處。
“張副統領可識得此物?”
當看清淩阡陌手中可行使先斬後奏之權利的禦賜金牌,張華慌忙跪在地上,麵色漸漸發白。
雖然淩阡陌隻有二十二歲,可已是東晉六軍之一神銳營的驍勇大將軍,而自己不過仗著是芸妃的親哥哥才當了個禁衛軍副統領,比他可差好幾級。
想起臨行前皇上口諭一切行動服從他指揮,想起他奮勇殺敵的英雄事跡,連鎮國侯等老將們都感歎‘淩阡陌天生將才’,想起那些驍勇善戰的神銳營將士對他的敬服,又想起他嚴厲的治軍手段,張華頓時嚇得渾身顫抖。
方知這一路上,他不過顧著皇上和芸妃的麵子才對自己有所容忍。
將金牌放入懷中,淩阡陌微笑著道:“我早說過,離開南郡才真正是我們此行任務的開始。”
此次任務僅他和陳勇知道是來取這兩千萬兩黃金的,至於張華和其他人隻知道是迎接皇後娘娘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