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行雲自有流水(1)(1 / 2)

細雨蒙蒙,氤氳了詩意的江南。

暖風下的桃紅柳綠,白牆黑瓦,失卻了一份燥熱,留下了幾分清涼。

春雨貴如油,對南來北往的客商卻不一樣。

雖不如冬雨寒冷難耐,也不像夏雨般呼嘯磅礴,但那一絲絲的涼意緩緩侵入身體,也是令人很難受的。

何況綿綿細雨,接連下了幾天,城外的大道上泥濘不堪,走馬行車比往日愈加困難,有經驗的客商都住在客棧裏,等待著雨停。

等待的日子最是無聊,無聊的時候唯有喝酒。

行雲客棧是城裏最好的客棧,說它是最好,並非是為了它的裝修菜品,而是因為這家客棧有一種自釀的黃酒,溫潤濃厚,入口純滑,且價錢十分便宜。

這種濕漉漉的天氣,不管是外來的旅客還是本地的居民,去喝一口行雲客棧的黃酒,基本上成了一種習慣。

所以這家客棧的生意一直都非常的好。

徐掌櫃今天又是忙碌的一天。已經是掌燈時分,客棧裏麵依然坐滿了人,喧囂吵鬧,和外麵冷清清的環境格格不入。

“叮叮--叮叮”

伴著一陣清脆的鈴響,從客棧門口走入一人。背著個破麻布袋子,一身蓑衣,剛剛拿下的鬥笠還在滴答的滴著雨水,拉碴的胡子,四十開外的年紀,身形倒還健朗。

隻見他熟練的將蓑衣鬥笠交給門邊的店小二,邁步到櫃台旁,衝徐掌櫃嚷道:“徐老哥,老規矩,兩盤小菜,半斤黃酒。”

徐掌櫃笑嗬嗬的應著,隨手從櫃台後麵拿出一塊幹淨的白布遞了過去,道:“鄭捕頭,還在忙那件大案子呢?可有什麼進展?”

那鄭捕頭也不答話,麻利的擦幹了身上的雨水,解下腰畔的刀,放在了櫃麵上,才說:“唉,真他娘的晦氣。”

說罷,將剛剛端上來的黃酒滿滿到了一個大碗,一口而盡,吃了幾顆鹽水花生,又喝了一大口酒,長長的呼了一口氣說道:“真他娘的舒服。”

徐掌櫃樂嗬嗬的笑著,也不搭話,隻是時不時的為鄭捕頭倒一下酒,眼看著半壇子酒一會兒見了底,那鄭捕頭的臉上也升起了火燒雲。

徐掌櫃示意小二又拿了一壇酒過來,才道:“陳員外與我交好,常來我這裏喝酒聊天。卻不想發生這等事情,實在是令人難過。”

說罷歎了一口氣,自己倒了一碗酒喝了起來。

那鄭捕頭道:“人各有命,老哥不必掛懷。再過得幾天,必將那殺人凶手捉拿歸案。”

徐掌櫃緩緩點了點頭道:“鄭捕頭想必已經有了線索?”

鄭捕頭道:“昨兒個收到消息,那凶手會在惠浪灘搭乘南下的商船逃逸。今天我和幾個兄弟守了一天,連個人影都沒瞅見,你說氣人不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