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想到了那晚,葉泠風帶她去的那條通往四季城的密道。

是啊,葉泠風早就安排好了退路,她怎麼忘記了呢?

事實上,她隻一心不想連累無辜之人,卻忘記了去顧慮自己的感受,她是多麼多麼不願意再見到穆天,不願意再和他有什麼牽扯,哪怕她做不了葉泠風的妻,哪怕穆天他是尊貴的皇帝。

此時,正從穆惠房裏出來的孫洪亮與阿豹二人正站在雲來客棧頂樓的陽台上,看著熙熙攘攘的大街。

突然,孫洪亮的眼睛落在了站在大街中央,與華如鬆邊走邊聊的戴帽女子身上,久久沒有眨眼。

阿豹見他這副目瞪口呆的模樣,不解道:“爺,你這是怎麼啦?”

孫洪亮指著大街上的喬希道:“阿豹,你趕緊去查查,那個戴帽女子是什麼來曆?”

阿豹看了一眼孫洪亮所指的女子,笑道:“那女子雖戴著帽子,卻著實漂亮,爺是不是又想納妾了?”

孫洪亮瞪了他一眼道:“快去辦正事。”

阿豹下樓後,孫洪亮從懷裏掏出那塊白色絲絹,震驚地看著絲絹上的那雙桃花眸子,這雙桃花眸子與那戴帽女子的桃花眸子一模一樣,連神色也是極為相像。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難道皇上找錯人了?

這一次,他特別肯定自己的這種猜測,雖然那個華飛煙眼神與絲絹中的眼神極為相似,但是這戴帽女子的雙眸,形神兼備,不用懷疑,她才是與絲絹中的雙眸最為匹配的合適人選。

穆天對於他沒有能將嶴城的經濟盡快掌握在他手中而對他頗有微詞,他何不趁著這個機會,告訴他這個天大的好消息,以再次博得他的青睞呢?

華如鬆送喬希到念雲山莊門口時,便獨自離去了,兩個守衛看見款款走來的喬希,頓時驚得目瞪口呆,這是怎麼一回事,她明明沒有從大門出去,又怎麼會從大門回來?

喬希走到他們跟前,頓住腳步,笑意盈盈地將雙手往口袋中一伸,兩個守衛立刻被嚇得往後退了一步,脊背被磚牆撞得生疼。

“哈哈……”喬希裝模作樣地從兜裏摸出一塊手帕道,“兩位大哥,昨天是我迫不得己,多有得罪了,下不為例。別害怕,我隻是拿手帕擦汗,擦汗而已哦。”

兩個守衛煞白的臉立刻轉紅,各自羞愧不已,他們個個武藝高強,但卻礙於少主下令不要傷到她而對她有所忌憚,而被她屢次算計。

喬希哼著歌兒穿梭於長廊之中,輕快的歌聲在她瞥到拐角處站著的男人時,漸漸地隱去,步伐也變得生澀起來。

當她無視他的存在,從他身旁欲一溜而過之時,葉泠風冷冷的聲音適時地在她身後響起:“站住。”

她悻悻地回頭,故作驚訝道:“呀!是少主啊,少主有事嗎?”

“你怎麼出去的?”

喬希嘟了嘟嘴,她又不是傻子,怎麼可能跟他講實話?要不然,下次又想溜出去,豈不是自毀出路?

她仰起頭,伸出雙臂作撲騰狀,朝著他得意一笑道:“我啊?飛出去的呀。”

葉泠風凝視她片刻,扔出一句狠話道:“若有下次,小心你的翅膀被人折斷。”

說完,他便從她身邊走開。

喬希看著他的背影,氣不打一處來,什麼叫翅膀被人折斷?那個人就是他葉泠風自己吧!

哎,她忽然覺得,自己真的很不了解他,沒有見識過他真正狠毒的一麵呢。

她好不容易得來的好心情霎時被他破壞得幹幹淨淨,她往前走了一段,便悶悶地找了一條長椅坐了下來,顧自發呆。

“娘,你怎麼起來了?”

喬希耳邊傳來葉泠風的聲音。

她循聲透過一棵柏樹的空隙望去,隻見飛煙扶著林彩娟走到了院子中曬太陽,而葉泠風正站在他們麵前。

丫鬟搬來一張躺椅,飛煙扶林彩娟坐下後,林彩娟道:“今天我感覺身子好多了,正好飛煙說外麵太陽很暖,且沒有什麼風,便想出來透透氣。”

飛煙親自倒了一杯茶給葉泠風道:“葉大哥,喝茶。”

葉泠風默默接過茶水,喝了一口。

林彩娟望著相敬如賓的二人,微微笑道:“風兒,上次我問過侯神醫,他說你上次中的毒已經完全解清,可以為葉家開枝散葉了,娘啊年紀大了,身體也越來越不好,你爹呢,又不知去向,若是你爹在外麵有個三長兩短,娘一定隨他而去,娘最後的心願,便是在離世之前,能夠抱到孫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