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如鬆是一個不喜歡惹麻煩的人,上次她為了試探小瓦與阿成而將無辜的他拉進去,他相信她的威脅不是隨便說說的,她一定說得出做得出來。
所以,他終是沒有說出反悔的話,但還是含義深刻地瞪了她一眼,警告她悠著點。
二人進明味樓不久,在門口望風的一個夥計便急匆匆地跑進來道:“表……表少爺,那穆小姐來了。”
喬希對著夥計道:“嗯,太好了,待會穆小姐到了,就說我在二樓的秀水閣。”
話落,她便拉著華如鬆往二樓跑,邊道:“快點,快點!”
華如鬆雖不情願,但還是跟著她往樓上走,在秀水閣的門口,像一個被調戲的姑娘家似的,執意將自己的手抽了回去。
喬希很是興奮,壓根兒沒注意到他的情緒,朝他雙手合十道:“鬆樹,我剩下一個多月的日子能不能過得舒坦,就係在這一刻了,你待會一定要全力配合,拜托拜托了!”
“知道了。”華如鬆沒好氣地說道,說實話,雖然穆惠纏著的人不是他,但是他一看見她,就覺得很厭煩,若是能由此趕走她,他也能活得舒坦些。
蹬蹬噔——
上樓的腳步聲既迫切又興奮,一聽便知是穆惠上來了。
喬希連忙將門虛掩,推華如鬆坐下,以適合自己的高度,然後靠近他,雙手捧住他的臉,朝他綻開了一個壞壞的笑臉,並且眨了眨眼,一邊則豎起耳朵聽著門外的動靜。
當興高采烈的穆惠跑至包間門口,正欲推門大叫“喬郎”之時,卻透過虛掩的門,看到了她心上人的熟悉背影,而這個背影的主人正曖昧地捧著另一個男人的臉。
她驚訝地張大了口,瞪大了眼睛,繼而聽見了喬希情深意切的表白之辭——
“鬆,不要再拒絕我,我知道,你心裏也是有我的。”
“都是男人又如何?隻要我們真心相愛,又有什麼好畏懼?”
“鬆,你看著我,看著我!我愛你,已經愛了二十年,你的眼神告訴我,你也愛我的對不對?”
“別人都以為你不成親是因為喜歡華小姐,但我清楚,你是為了我,要不然那晚,我們怎麼會發生那種關係?”
“鬆,自從那晚開始,我就是你的人了,而你,也是我的人,你逃不掉的,你也不想逃對不對?”
“這些天我被迫與穆惠在一起,你痛苦,我也痛苦,但是,我真的難以向她啟齒,說我愛的是一個男人,既怕刺激她,又怕傷害她,你告訴我,該怎麼辦?在我心裏,從來就隻有你一人啊。”
“鬆,你抱抱我,抱我好不好?”
華如鬆怔怔地看著她,完全被她一腔肉麻的情話所震驚,這女人嘴裏說的話情義綿綿,而看著他的臉卻一直在擠眉弄眼。
盡管他惡心得想吐,甚至想一把推開她而揚長而去,但在她的眼神威逼下,他還是“乖乖”地抱住她,而她則將頭忘情地埋在了他的肩頭,且微微抖動,似在無聲地痛哭。
沒一會兒,喬希漸漸抬頭,雙手再次捧住他的臉,然後將自己的唇貼向他的唇——
站在門外偷窺的穆惠倒吸一口冷氣,看著自己心愛的男人竟然在深情地與另一個男人接吻,那二人的頭輕輕晃動,似吻得很是投入。
其實喬希並沒有和華如鬆接吻,隻是將她的唇印上了自己放在他嘴角的手背上,然後故意輕輕地擺動著彼此的頭,但因為她背對著門,所以在穆惠看來,他們二人像是真的在親吻。
“你們——”穆惠沒有像別的大家閨秀一樣因受辱而轉身離去,而是一腳踢開了門,滿臉通紅地怒喝這兩個行為惡劣的男人。
聽到穆惠的聲音,喬希裝作一副受驚的樣子,連忙將手從華如鬆臉上抽回,還故意用手擦著自己的唇,像一個被妻子當場捉奸的男人,滿臉驚恐地看著穆惠道:“穆惠,穆惠,你聽我解釋,聽我解釋!”
穆惠揚手就給了喬希一個重重的耳光,道:“解釋什麼?你還有什麼好解釋的?你、你們——”
她氣得再也說不出話,另一個耳光正要打下之時,華如鬆迅速站起,一把抓住她的手,阻止她再打下去。
這時,幾個一直在門外偷聽的夥計與護衛各個掩嘴竊笑,聽到異常動靜的吳掌櫃也往秀水閣趕來。
喬希摸著被打得火辣辣的一邊臉,心想自己為了擺脫她的糾纏,付出的代價可真是大,不過,小不忍則亂大謀,隻要能不做穆惠的男人,受這點委屈算不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