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家店主親自設計的,來過這裏的人無不稱奇。”
“敢問這第四樓上有幾間房?”
“每一間天字號都在這一樓。”
“你們店主實在了不起。”
“申兄弟,該見見這位師傅了。”
申寬也想看看,是誰有這般派頭,便隨著楊青山準備進去。楊卻不急,在門上叩了三下,等待回應。
不久裏麵便傳來一句“來者隨意。”
楊青山這才推門進去。
沒想到,還真是一名和尚。他麵向門口而坐,一手持佛珠,一手放在桌上的茶杯邊緣,身著灰色素袍,年紀似乎不大,卻一臉安然,見二人進屋,他也隻是端起茶杯,嚐了一口清茶。
“了緣大師”楊青山抱拳作禮,申寬也雙手客套一下。
了緣這才抬頭。
這了緣麵容十分靈秀,不似世俗。其眉毛細長密黑,靈氣逼物,瞳孔異常青黑炯然,不同常人,鼻子微挺,棱線分明,嘴唇略薄,似有笑意。而事實上,了緣從不笑。
“楊兄弟,你把申兄弟接到了,我師兄肯定會很高興。”
“在下為樓主辦事,理應竭盡所能。”
申寬覺得,了緣的話對楊青山應該是十分受用,早有耳聞‘冷麵閻王’對樓懷王是忠心耿耿,依這幾日所見,傳言不假,但不知樓懷王有什麼本事,竟會讓這位令人聞風喪膽的殺手這樣臣服於他。
二人隨了緣來到二樓,便聽見前麵一陣喧鬧傳來,眾人立刻圍了上去。
“今日,我不打死你,就不是你祖宗,始亂終棄還有臉了,到這客棧跟人炫耀。”說話這人著青色大褂,身形削瘦,顴骨突出,且上了一定年紀,束發中隻有極少的黑色了,卻一腳將一彪形大漢踢飛在兩丈外的柱子上。
“你是老了吧,淨想著做人祖宗。”
窗邊一人,一身寬鬆白袍,頭發散下,略做打理,手執葵扇,腳踩木屐。此時眾人皆已站起圍觀,他自悠然獨坐。
“老了,老了能這樣動嗎,不能吧。”說話間他又提起這漢子兩腳。
“你還是趕緊打死你這孫子吧,酒可快沒了。”
“誰是我孫子,誰啊,他要是我孫子,我就是你兒子。”
“這可是你說的,你不說是他祖宗嗎?”
“我……,嘿,你這將我呢?”
眾人竊笑,楊、申二人也覺得好笑。
了緣對剛才帶路的小二使了一個眼色,那小二便會意,見他站出身道:“我家店主常說,是非善惡,都會有因果,徐大俠是江湖豪傑,不必為此動氣,況且我家客棧從未開過殺戒。”
“是嗎?哈哈,你說得對,說得對,你看,還是你家店主想得明白,那我就放過這畜生。”
“多謝徐大俠。”
那小二命了兩個人撿了那漢子起來,拖就著下了樓,眾人也散開來。
“阿彌陀佛。”
“嘿嘿,不該髒了你的地嘛。”
“這兩位是?”徐海望向了緣身後二人。
“這位是樓懷王近身楊青山,那一位是近年出現的英傑申寬申兄弟。”
“申寬?”在一旁的那白衣人自語道,“可是申……”申字尚未出口,看見了緣會意的點頭示意,便止住了口。
“不管什麼,你看他多貼心,知道我們沒下酒菜,還帶著狗肉來,不錯。”徐海饞眼望向大狗。
申寬立馬賠笑,道“徐大俠,這狗可不能吃,這一路上可憋了不少屎尿呢。”說著一腳拐了狗走開,那狗仿佛看懂了情形,直轉下了樓。
了緣轉向楊青山二人道:“這兩位是我朋友,徐老和蕭老。”
申寬剛才就聽小二叫那個人徐大俠,又看其腿法路數,心裏便有五六成猜測是‘霹靂腿’徐海,現在又聽見另一位姓蕭,見其裝扮,應該是流雲山莊莊主‘風雲手’蕭正南。這二人一向一同出現。心想這了緣實力不淺,與成名已久的風雲霹靂二老竟以朋友相稱。
這徐、蕭二人早在二十年前就已成名。蕭正南是流雲山莊第四代莊主,從其曾祖創立流雲山莊起,山莊便是一路興盛,到其父蕭立人更曾是武林一代霸主,而蕭正南此人,自小天賦異稟,十五歲便名滿武林,大有其父之風,但其生性卻十分散漫不羈,對什麼霸主空名自然更是不屑一顧。素喜交結天下友人,不分三六九等。這徐海倒沒有蕭正南這般身世,每一分名聲都是拳腳出來的,至今還是南北總鏢主,總理天下鏢局及江湖漕運之事。八年前與蕭正南結識,二人誌同道合,此後這兩人便經常一起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