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少時紅顏(一)(1 / 1)

我的童年時期尤其幸福。

大概這就是富家子女所得天獨厚的幸福。或者說是,前世累計的一點點福氣吧。

我的父親是寒雪國的國父,母親便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國母了。

這自然是從小來,榮華富貴,伸手即來。不必為明日溫飽擔憂……不過在當時是根本不用考慮這個問題的。

但是,我的父親卻為我整日來的養尊處優所擔心,他常與我說,國家興亡,匹夫有責。我身為一國公主,若看到國中百姓過著不聊生的日子,自己卻高高在上,這樣下去,不出多少年,皇室崩塌,國家也不久將亡。

但母親卻不以為然,她以為公主隻需呆在深宮之中,哪日等許配給上好的駙馬——大概多數這個時代的女人,也都是如此過來的吧。

父親以為母親目光狹隘,雖說我寒雪國在七國極北端,地處極地,終年寒雪,非我國人是無法在這冰雪國土中駐足生活的。但是,父親認為,這世上也不乏煉丹術士,就像我國的國師,便是在幾百年前我國從極南之地遷徙時,為了防寒,而研治出的破寒丹。而萬一,其他國土上的術士,一旦研究出此種丹藥,那麼,我們的寒雪國,便危險了。

於是,在我八歲生日那天,父親所給與我的禮物,不是前幾年的金銀珠寶,而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不過,這個人可不是用來剝皮下肚的……

皇室中沒有一個人知道他的來曆,父親也從未對我說過。

隻記得那時他一頭金綠色的長發,隨著白雪飄蕩在空氣中,顯得更為突出顯眼。似乎是與身居來的神秘,冷漠的氣質,讓人感到一種生人勿近的感覺。可惜他用一張銀白色的麵具遮蓋了上半張臉,而唯一露出來,唇線分明的嘴唇,似乎就是給人用來遐想的。

皇室的人對他的相貌流傳很多,說他的上半張臉毀容,或者是太醜。也有人說是父親在冰河河畔撿到的‘怪物’。因為相貌不是人形,便不敢出現在人前。

幼時的我站在他麵前時,似乎才是他修長身材的三分之一。雖然他帶著麵具,但我仍然感到一份從麵具地下流露出的,比這寒雪國的漫天白雪還要逼人的寒意。

父親摸摸我的頭,慈祥地看著我,微微一笑,眼角便是好幾條皺紋的印跡:“琮雪,忘樓日後,便是你的貼身侍衛……”說罷,又對著忘樓,一臉凝重,“忘樓,若是你想報答我的恩情,那麼……琮雪公主,她在你在,她若死,你也得死……我願你可,誓死效忠琮雪……不為這皇室中的任何一人,隻為她……而你的救命恩人,不再是我,而是你日後所效忠的小主人。”

年幼的我並不懂得如此之多的“專用語言”,隻覺得他們當時的對話有些凝重,並不適合當時聒噪的我。

於是,我剛想逃脫,父親便用他那雙蒼老的大手鉗製住了我。我有些不情願,但見者眼前修長的身影忽然一點點的玩下來,直到他的唇處於與我的唇同一個平行線,我才緩過神來。

這讓我清楚地看清了他的麵具,似乎連眼睛處也沒有什麼洞。那麼這樣,他不是什麼也看不見?

他無視了我無理舉動……還是說根本什麼都看不見?我便想到日後可大大方方地對他惡作劇,惡劣地笑起來。

他卻仍是冰冷,讓人覺得他的眼睛確實從麵具之中穿透來仔細打量著我。

“忘樓願,誓死保護琮雪公主。”

他似乎惜字如金,不過他的聲音甚是好聽……至少是我這麼多年來聽過最為讓人酥麻心扉的聲音,

我一愣,有這樣好聽聲音的人,麵容會是那樣醜陋得不能見人嗎?

從那時開始,我便對他麵具下的模樣起了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