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吧……”

翻來覆去將這條信息看了幾遍,禾牧的手指在屏幕上遲疑了一會兒,還是在已經記地滾瓜爛熟的號碼上點擊了刪除。

闔上手機蓋,她瞪著天花板很久,還是沒有理清楚腦海中亂七八糟的情緒。

她從來沒有想過陸安暉會和她分手,自從高中畢業的時候他和她告白到現在她大學畢業已經四年,如果再算上高中朝夕相處的三年,他們認識的時間已經足足有七年了。

人家說七年之癢,她一直以為隻是說夫妻之間的關係,卻原來即使不結婚,他們兩個人已經到了這最艱難的時候,分手仿佛是一個逃不開的厄運。

其實也不能怪陸安暉,她也不能把責任全部推給那越來越漫不經心的七年,畢竟如果在你最失意的時候總有一個才華橫溢,嬌豔如花的女子在身邊勸導你陪伴你,她表現出對你癡情一片甚至可以說是任勞任怨,這麼好的女人想罷沒有幾個男人會不心動,再加上那個女人還有雄厚的背景和富裕的家境能夠為你鋪路,那簡直就是天上掉下來一堆金子,還好巧不巧的掉在了你的口袋裏。

所以分手,或許也是意料之中吧。

禾牧覺得她比自己想象中的要來的淡定,她總算不必再為了陸安暉而爭風吃醋。每一次他對她的隱瞞,每一次的謊言,包括因為楚若沫爆發的爭吵,哪一次不是在消磨她對陸安暉的感情,她也累了。

在床上躺了一會兒,將腦中糟亂成一團的思緒一點一點的理清,就像毛線團一樣,將感情規整回原來的整齊的形狀。

禾牧將自己拾掇了一番,神清氣爽的出門,回來的時候順路去了趟超市,滿載而歸的到家,躺在沙發上癱了一會兒,放棄了外賣,親自下廚做了她一個人明顯超標太多的飯菜。

她逼迫自己咽下明明很美味,她自己卻唱不出味道的食物,味如嚼蠟,等她離開餐桌的時候,桌上的菜卻其實沒動過多少。

淩亂的廚房和鋪了滿桌的殘羹冷炙,她任由自己深陷在柔軟的床上。

明明什麼都沒有做,卻覺得渾身上下每一根骨頭都在叫囂,呼吸都變成了一種沉重的負擔,天塌下來她都不想再做些什麼。

現實和理想隻是一念之間,刺耳的鈴聲在耳邊叫囂,禾牧很想裝作自己沒有聽到,但還是趨於現實。

在床頭櫃上摸索到手機,眼睛也沒睜開。

“喂。”

“禾牧,你又放我鴿子!”

男人的咆哮聲即便隔著話筒都仿佛能穿透耳膜,混雜著低音炮放大無數倍的勁爆音樂和近乎嘶啞的尖叫歡呼聲,再多的睡意也褪盡,今天經曆了被相戀四年的男朋友拋棄之後她真的忘了很多事情。

她真的把這個和楚澤天的聚會忘的一幹二淨。

雖然自知理虧,心裏憋了一股氣語氣也沒有太好,嗓子有幾分幹澀,生硬而低沉:“楚澤天,我現在剛失戀,很難受,你能不能讓我安靜一會兒。”

話筒對麵激昂的音樂越來越遠,聽到踢踢踏踏腳步的回音,可能是在廁所或者是走廊,隨著嘭的一聲巨響。世界徹底安靜下來,隻聽到對麵粗啞急促的喘息:“你說什麼?”

“讓我安靜一會兒。”

“不是這個,上一句。”

“我現在剛失戀。”

“你現在在哪兒?”

“家……裏……”

嘟嘟嘟……

煩躁的抓了抓腦袋,把手機甩到一邊,禾牧把臉埋在鬆軟的被窩裏,帶著憋了很久的情緒,忍不住深歎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