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1 / 1)

第九章兩隊驃騎鐵衣席卷大漠,匆匆會合後,又急急向東掠去,壯闊的隊伍攪起金黃的風沙,鋪天蓋地;上京的禁衛軍營彌漫起緊張的備戰氣氛,低低的壓抑,沉悶地窒息;南疆與大隱的邊界異邦的兵馬蠢蠢欲動。然而居中的上京還是一片浮華,粉牆綠瓦的宮牆內,依舊是露花倒影,煙蕪蘸碧,靈沼波暖,簇嬌春羅綺,喧天絲管。偌大的園子裏毫無豁大氣派,反而處處透露出避世隱居掩人耳目的沉韻之風,寫著“修身養性”的朱漆扁額下黑衣的男子擱筆揉揉眉心,他自覺天生不是能靜下來的人,如果不是這次情況特殊,他恐怕這一生都不會拿起遺落多年的狼毫筆,他寧願馳騁沙場,狂放隨意,白須的老者顫顫巍巍的走進書房,將一疊急件放置在紅木的桌案上,麵帶笑顏:“王爺,我們的人都到位了。”看著老者欣慰的笑容,男子心下譏誚:死老頭自以為計謀得逞,想退位讓閑享清福了,想得美!被我虐待了這麼多年,還能這麼硬朗,恐怕至少還能受虐十年,那時候葡萄也該親政了。男子抿一口溫熱的凍頂烏龍,淡淡道:“屯營上京50裏外,別靠太近了。”天色微暗,月牙如鉤,依山而建的竹樓中炊煙繚繚,白衣的女子圍了藍布的圍裙,挽了衣袖,正做著煎餅,已經黃油油地裝好了大半盤。為了伺候他挑剔的嘴,她回想著以前跟著櫥娘偷學的菜色,漸漸地找回了做菜的感覺,很熟悉安心的感覺。蓋了鍋蓋,放下鍋鏟,心裏正估計著時間,煎東西火候時間很重要,突然卻被人從後麵環腰抱住,她黛蛾長斂。這幾天翌已經跟老爺子請過假了,讓她安心在這兒休養一段時間,她也覺得自己力不從心了,回去反而給同伴添麻煩,於是就應了。現在她閑下了,做飯洗衣地幹幹家務,倒也輕鬆自在,翌也沒出什麼任務,但也天天出去,總堂這邊的事務總是很多。他擁著她,鼻子蹭著她潔白的脖頸,吸取她清幽誘人的芬芳。還不夠,他強行讓她轉過身來,貪婪地索取她嘴唇的馨香,輾轉纏綿。他吻得正忘情深陷,她卻突然狠狠推開他:“煎餅糊了,笨蛋!”他哈哈大笑:“小姐,為了一個煎餅?”坐在自製的木桌前,他看著一桌子的香噴噴的菜,看著眼前乘著白飯的女子,心裏深深地柔軟下來,疲憊感莫名地襲來,他要帶她離開,等這一切了結的時候,然後永遠繼續這樣的生活下去,不會太久了。他接過她遞來的白飯:“然,我們離開冥焰吧。”“離開。”她楞住,“去那兒?”“那兒都好,我們該換個方式過日子了,像現在這樣,不是嗎?”她深深地動搖了,隻是一瞬,又笑著搖頭:“跟著你?”他會意地笑笑,卻輕鬆地隻作了最膚淺的解釋:“放心,以我的家底,還養地起你。”她知道不是錢的問題,翌從來不缺的就是錢了。隻是做殺手是他喜歡的事情,他真的要放棄?還有的就是感情,她總覺得他們離那樣的生活還差點火候,他的堅定到底有幾分,她好象還不夠了解。她揉揉眉心的紅痣,她何嚐不想過這種“針線閑拈伴伊坐”的生活,但如果真的那樣在一起,她還是會有點害怕,害怕宿命,害怕幸福像指間沙,如幾年前一樣,無情逝去,她已經褪去當初輕易憧憬和相信的稚氣了。不過現在她願意嚐試著走出那片白色,因為他的鼓勵。“什麼時候?”“還要等上一陣。半個月吧,不會太久。”“最好別太久,不然我不能保證自己不會變卦。”她挑眉為他夾了一片萵筍。“嗬嗬,我會讓你死心塌地的,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