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子/文
風吹走我眼角的一滴淚,來不及閉上眼睛去挽回……
我是個膽子極小的人,晚上獨自睡一個房間,連關燈對我來說都是一件恐怖的事情。黑暗中,我就會不自覺地縮進被窩深處,不敢睜眼。可我卻喜歡鬼故事,矛盾,而又神奇。小時候聽外婆講,人死去會到另一個世界。屈死的會化作厲鬼回來索命,受人恩惠的會投胎報恩,狐狸會很容易幻化人形,妖怪和鬼魂也有善惡等等等等,讓我心馳神往,卻也讓我學會了害怕。上學之後就很少接觸這些了,那時候的教育很正統,沒有任何恐怖故事可讀。直到初中的時候,偶然在街邊舊書攤上買到了一本厚雜誌,裏麵是新奇的鬼故事,各種各樣的描述,讓我悚然之後,無比暢快。那時候,我讀到了人的靈魂有36克,死後若想獲得重生,需要爬上燃燒的720級台階……大學時代開始聽《張震講鬼故事》,這種音效做出來的有聲資料帶給我極大的失望,當寢室裏的姑娘們哭喊著尖叫出聲,我已經可以戴著耳機讓故事在耳邊重複而從容睡著。我膽小,但我決不害怕這種人為的一驚一乍和跳大神一樣的音樂。
網絡的出現,開創了我真正意義上的鬼故事時代。
記不清是什麼時候開始接觸到《冤鬼路》三部曲,在此之前,我隻是百無聊賴地讀著一些嚇一跳之後就不再有任何感覺的故事。讀《冤鬼路》的那段日子裏,我近乎瘋狂地尋找關於這個名字的一切,一部接一部地追著看那些觸動我心的故事,通宵達旦,廢寢忘食。毫不諱言,我當時最大的願望是能夠見到這個神奇的女子。她讓我知道了,所謂的鬼故事、恐怖故事、懸疑故事、推理故事、言情故事等等等等,皆可化為一體,融合出這樣的文字,讓我癡迷。
第一次,我把網絡上的故事打印了下來,厚厚的一大疊。《冤鬼路》三部曲端正地擺進了我的書架。記得一個影視評論的朋友那時候曾經歎息電影毫無出路,談到鬼片,他說:“現在的鬼片越來越沒勁,不能懸疑,就隻能叫驚悚,連驚悚都不行,就隻能學恐怖,可連恐怖都達不到,現在隻是在玩嚇唬人和惡心人。”我把《冤鬼路》交給他看,第二天他交還給我的時候,眼圈微黑,據說看了個通宵。他讚歎,總算知道了什麼是心底的恐懼和欲罷不能。是的,就是這樣的Tina,給了我太多的不一樣,分明有寒氣從腳底一直竄到頭頂,連指尖都怕到冰涼,卻不忍移開目光,急切地探求著下文,下文!
當然,如果僅僅是這樣完美的心理恐懼、引人入勝的情節加上生動無比的描述,隻能算是一個上乘的鬼故事,算不得巔峰。我看Tina的故事,不止一次落淚了。不是嚇到,甚至不能夠完全稱作感動,隻是有什麼在恐懼之餘,深深觸碰著心裏柔軟的那一部分,回想起太多瞬間即逝的什麼,卻又看不清楚,隻覺得人在其中,身在其中,淚落在手背,滾燙的,方才知道,自己哭了。
《冤鬼路》裏,惡鬼心底的兄弟之義,真心的愛;冬蕗的不幸卻又無奈;忍辱負重一生的沈放;真的假的阿強……都已經不重要,他們都是為了心中的信念努力著,或鬼或人,又能怎樣。惟有死去的田音榛,化作另一種牽念,繞過心頭,說不清的悲傷,不夠濃烈,卻揮之不去。
《櫻花厲魂》,卻轉了筆鋒,“難道愛一個人是有罪的嗎?”還是那樣一個田音榛,清亮的淚痕劃過她的臉,也打濕了我的衣襟。“就讓思念從此毀滅,就讓災難不再重現,當愛變得如此真切,從此魂消魄散在三界。”我不能夠恨她為了愛,為了永遠都不能再擁有的溫暖擁抱而化成妖,生生死死,生離死別,Tina,你的故事為什麼這樣收場?連一點希望都沒有留下。
哪怕你已經化作青煙,我的心還在,哪怕你已經海角天涯,你的夢還在,生死殊途,輪回作弄,我們在相愛的瞬間離別,那又怎樣?“你真的能斬斷塵世間一切的依戀嗎?”誰又能呢?一句話都帶給我無邊震撼。我什麼都沒有悟,我卻什麼都已經懂得。
在Tina走過的路上,我沒資格寫鬼故事,這個名字,幾近仰望。
看鬼故事落淚,我隻有在看Tina的故事的時候才會,這就是我心中與眾不同的那個人。現實裏,每個生命都平凡,我不敢說那個寫故事的女孩真的在現實裏也會讓我仰望,可這個名字——Tinadannis,已是我在鬼故事生涯中的豐碑,絕無更改。
Tina,我是鏡子,一個默默品讀著你的故事,安靜投入,獨自流淚的女子。
鏡子裏照出的是什麼?我願,是你永遠快樂的笑容,和幸福!
祝福你!
2006年3月27日
鏡子,一個默默品讀著Tina的故事,安靜投入,獨自流淚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