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健飛見陳老伯越說越激動,趕忙扶陳老伯去椅子上坐定,田音榛也趕緊斟了一杯熱茶讓他喝下,才慢慢平複了他的情緒。李老伯撫慰陳老伯,說道:“天有不測風雲,這些又不是你的錯。我那界阿強走了後也不是一片散散落落的?如今先別忙著懷念舊人,快告訴我們詳細情況,破冤鬼路之謎要緊。”陳老伯這才止住悲聲,向何健飛他們道出了51年不為人知的一幕。
“李師兄離任後,便是黃師兄上任了,他調集了大規模人手暗地裏調查冤鬼路,最終因為毫無頭緒無功而返,我也曾勸他說,李師兄和阿強師兄如此相熟,尚且猜不透個中奧妙,更何況我們?他不聽,仍是遍尋智人,以求破解怪詩。後來到了我的任上,我念及雖然校方不敢為難,可是經過全校失火這一大事,學校裏的財政預算已是年年赤字。於是我就把這件事完全掛了起來,誰料到,有一天,張君行找到我,提出想要看那首怪詩。我那時還問他:‘你不是也想學黃師兄解謎吧?我看,你也就別費心了。李師兄和他一起共事都找不到一點頭緒,阿強師兄何許人啊?他設的謎我估計要等他轉世了自己才能解得開。’張君行笑道:‘這也要看機緣。李師兄是關心則亂,就算解不出,讓我看看是怎麼個稀奇古怪法也好。’我以為他是好奇心性,也就給了他看,心想他也看不出什麼來,看看也沒什麼打緊。誰知道兩天後他興衝衝地跑來找我,說謎底已經破了,是‘冬蕗冤,索命急’這六個字。我目瞪口呆地望著他,好半晌才說出一句:‘你真是個怪胎’他粲然一笑,道:‘現在有了頭緒,那麼請主席找點人來幫我忙,我敢立軍令狀半個月內解決掉這件事。’我手一揮道:‘這斷然不行。我才剛進行財政預算,我把我的家底全兜進去了,都還差一筆很大的數額呢。’那時我們還沒有什麼冤鬼路作祟的說法,油崗頂還是叫油崗頂,我若是能預見它會發展為校園第一大恐怖傳說,早帶領人親自去解決了。張君行聽我這麼說也是一愣,道:‘那把我的身家也算進去呢?’我失笑:‘你這小子,別犯傻了。阿強師兄的死固然讓我痛心,可是畢竟要以校園大局為重,他在九泉之下也不樂意看見我們把他一手創下來的局麵弄得亂糟糟的。’張君行喃喃道:‘校園大局?’突然他雙目放光地看著我道:‘我有一個很模糊的預感,油崗頂這件事將來一定會跟校園大局有關,我一定要弄它個一清二楚,誰也阻止不了我!’我那時是又氣又笑:‘你沒事別老神經兮兮的,我有一正經的任務分派給你呢。’他剛要往外走,聽見這話又回過身來,對著我神神秘秘一笑說道:‘陳主席,我告訴你一個秘密。昨天晚上我遇見冬蕗前輩了。她穿著白衣服,坐在那棵她上吊的樹下嗚嗚咽咽的哭。我見她哭得傷心,上去叫了一聲,誰知就沒影了。’不知怎地,我聽了這話,竟出了一身冷汗,剛想斥他胡說,他就已經走掉了。
“我總覺得不放心,忙追了出來,追到走廊上,卻迎麵撞上了他的兩個死黨譚星莞和沈放。我忙拉住他們倆問張君行哪裏去了,誰知他們兩個一聽‘張君行’這三個字,便開始唉聲歎氣起來。譚星莞道:‘他最近變得古裏古怪,老說要去探尋冬蕗死亡的真相。我們怎麼說他都不聽,所以才來找你勸勸他。你現在反而問我要人?’沈放接口道:‘就是啊,一個勁兒跟我說他見著女鬼了。陳主席,你可真要好好說說他。誰不知道冬蕗這件事邪啊,光連累阿強師兄不說,全班二十幾個人服毒的服毒,上吊的上吊。我看他這樣子搞下去,才會真的破壞校園大局。’我聽見事事都對得上號,早就心裏著急了,趕緊就叫了一個幹事說:‘你幫我悄悄盯著張君行,盯緊了,別讓他亂來。我忙完了今天晚上就去找他。誰知道造化弄人,命數該絕的怎麼留都留不住,當天晚上,張君行就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