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的餘暉,猶如故人歸。
庭院的景致,鍍了一層金。
顧恒禕在這落日餘暉裏,緩步而至。
花叢間的楚詞,若有所感,抬頭看去,隨後,笑靨如花。
這景致,猶如一幅花間美人圖,美輪美奐,任誰看了,都會被攝了魂魄。
楚詞跑向顧恒禕。
“恒禕,你看!”楚詞笑容滿麵地看著顧恒禕,並且邊手指著花叢,邊看向那裏。
如花美眷,似水流年,還有什麼比這樣的日子更令人沉浸?
顧恒禕抿著唇,靜默著,沒有言語,似有所思,眼眸裏是落日花叢中的楚詞。
楚詞的手,慢慢放了下來。她沒有回頭,看著那片花叢,隻覺得那些豔麗的顏色,黯淡了許多。
顧恒禕的態度,很反常,很冷淡,一定有問題。
楚詞轉過身子:“你忙了這麼久,一定累了。你先進屋休息一下,我去給你給你沏茶。”
“楚詞!”顧恒禕開口,聲音清朗。
楚詞止步,背影孤寂。
顧恒禕張了張口,沒有出聲。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低了下頭,再抬起頭來,眼神堅定,聲音鏗鏘有力:“楚詞,我們和離吧!”
有風,好似從春寒料峭裏吹來,可笑的是:明明是刺骨的寒,卻帶著來自花香的嘲笑。
有雨,好似從煙雨朦朧的江南走來,可笑的是:明明是人間的美,卻浸著來自水滴的濕意。
楚詞站在那裏,沒有應聲,很久都沒有動。
顧恒禕就站在楚詞的身後,看著楚詞的背景,靜靜等待。
院子裏花香依舊,院子裏花開有姿,院子裏有輕輕的風,有綠綠的樹。
“我不同意。”楚詞終於開口。
顧恒禕神色複雜,對於楚詞的答案,好似鬆了一口氣,有著暗自喜悅的小小竊喜,卻又眉峰緊蹙,好似有解不開的結。
“楚詞!”顧恒禕複又開口。
隻是剛出口了一個名字,楚詞的聲音緊隨其後:“我是不會同意的!你什麼也別說了。”說罷,楚詞跑開了,入了客廳,上了樓。
顧恒禕望著楚詞消失的方向,久久不語。
過了一會兒,他轉身離開,出了“永安居”,走了。
“永安居”裏一片寂靜,唯有院子裏的花,隨風擺動。
楚詞坐在窗邊,看著院子裏那些爭奇鬥豔的花朵,不知在想些什麼。突然,她快步下樓,順手拿了一把剪刀,迅速來到花圃前,毫無章法地胡亂剪著那些嬌媚的花兒。
管家聞聲趕來,費力地奪過楚詞手中的剪刀,並且說道:“少夫人,恕我不敬!少夫人在這些花上傾注了多少心血啊!如今怎麼能說剪就見啊!奴才實在不忍心看到少夫人如此啊!更不願看到少夫人後悔!”
楚詞站在那裏,沒有動,靜默不語。
風兒過,花兒動,花香撩人。
一連好幾天,顧恒禕都沒有再出現。
隻是蘇靖來了一趟,帶來一份和離書,讓楚詞簽字。不僅如此,蘇靖還帶來了顧恒禕的幾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