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拳是怎麼做到的?縱然我的攻擊已將他消耗得如窮弩之末,可以這種程度的肉身絕不可能一擊即潰。黎行看著男人逐漸還原的無頭屍體,心中仍是無法理解,這是連一部分規則都能夠無視的物理防禦,憑借著[無限]之威才能夠勉強洞穿的身體,又怎麼會被一拳擊碎?
所謂燭龍血統,究竟暗藏著什麼樣的力量?
“別動手,他至少不是敵人!”
黎行看向柳緣,她此刻已經從變身狀態中還原。處於昏迷狀態的寧汐被雷戟背著,所有人都看向黎行。
“想進去看看的就都過來吧。”
黎行轉身,三兩歩便走到了大門前。凹凸不平的表層猶如尚未打磨完全的原石,門頂上畫著無數詭異的符號。見黎行走來,門竟然自己打開了,不詳的黑暗緩緩張開雙臂,似乎試圖擁抱這想要進入的數人。
黎行剛踏進一步便一陣眩暈,他咬牙扶牆,以隻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道:“再把身體讓給我一會兒……我們馬上就要取回本屬於我們的一切了,不僅僅以這種贗品的力量,而是從最初便最契合於我們的力量!”
建築內的風格甚至比外部更為詭異,那是仿佛無數的時代交織而成的產物,吱呀作響的木質地板上散步著暗褐色的痕跡,鏽跡斑斑的鐵架毫無意義地四處堆積成數米,卻又以一種微妙的平衡保持住了穩定。昂首持刀的高潔天使、頭生雙腳的蝠翼惡魔、遨遊天際的巨龍、薄翼輕顫的妖精,栩栩如生的雕像以純黑如鐵鑄的底色生出了無數條道路,有什麼懸掛於頂,像是柳樹的枝椏。
柳緣走進了些,看清的瞬間卻毛骨悚然。
那是幾乎無法統計數量的屍骸,逼真的表情讓她分不清這究竟是人造物還是藝術品,隻是醜陋的傷痕與如同正在哀嚎的唇齒讓她不禁止住呼吸。連接著頂部與地麵的支柱幾乎是五個成年人都無法抱住的大小,光潔的表層中伸出了無數呼救掙紮般的手臂,隻是一切都是靜止的,如果說這是地獄的景象的話,那麼此時此刻恐怕無論是判官還是罪者都已死去,空餘亡魂與寂靜。
所有人的影子仿佛都狂亂了起來,明明昏暗的光源沒有任何變化,可腳下的影子卻忽大忽小,甚至時不時做出了與本人完全無關的動作。雷戟甚至羨慕起了背上的女孩了,此時此刻他隻能強行無視這令人瘋狂的景象,********跟在黎行的身後。
“那個男人說門後麵就是[ELIXIR],可[ELIXIR]究竟是什麼?這裏又是怎麼回事?他說的亞種血統到底是什麼?”
柳緣終於忍不住了,問題接二連三地丟向默不作聲前進的黎行。
黎行沒有回頭,反問道:“你覺得掙紮者遊戲是什麼呢?”
“每個人的答案都不一樣吧?對我而言大概是另一種人生,每個人的命運都就此改變,活下來的人得到力量,弱者則默默無聞地死去。”回答他的是雷戟,他的注意力開始渙散了,所以想借由對話保持清醒。
“主觀的答案沒有任何意義,隻需要注重客觀的現實就可以了。所有參加的人都得到了源自其他維度的力量,並在頻繁來襲的關卡中一刻不停地成長。死去的會有新加入的來替代,所有玩家都朝著自己所期望的、能令自己活下來的方向變強,而這種變強的方式,我們可以用一個簡單的詞彙去形容。”
“進化。”洪銳開了口,“你是說掙紮者遊戲是在謀求著人們的進化嗎?”
“至少一開始是這樣的。可逐漸有人發現所謂的進化也是有極限的,你們覺得是什麼限製住了人們向上攀登的腳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