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苑後山試劍廣場,此刻正熱鬧非凡,可振奮人心的激昂旋律之下,湧動著的卻是危機四伏的暗流,倒是引發這場風暴的主人,卻還在逍遙自在,渾然不知。
琉璃苑主樓的樓台上,一席白衣的男子,身影久久佇立不動;俊美臉龐那劍眉勾勒下的眸眼,隱現著縷縷寒光,攝人心神。
嘴角微微上揚著,似笑非笑的樣子,一股說不出的邪魅誘惑力自他身上散發出來,給人捉摸不透的錯覺。
“獨飲清樽酒,憶夢為誰憂,封存伊人影,塵世未執求。”
在他的手上,提著一壺醇香的清酒,不時的暢飲入喉,好不逍遙自在。
而地上,儼然已是一片“狼藉”的景象;放眼一看,入眸的,少說也有數十的酒壺“屍體”,橫陳豎放在哪裏。但他的臉上,卻是沒有一絲的醉意,似乎他喝的是水,而不是酒一般。
“黃釀釋淺愁,妙蘊意無憂,清音凝心銳,檀香鎮宇樓。淺兄好是雅興,放著新晉弟子的試劍大會不看,卻獨自離去,跑到這喝起悶酒來。”星淺身後,一道流光劃過,停在了他身旁的不遠處,身形和他持平,負手而立,瞥了眼他手中的酒壺,饒有趣味道:“不知是否有幸與淺少共飲,小酌一杯?”
“千城家律部的少主自降身份和我把酒言歡,我自然樂意之至。”
“少來,又沒外人,還來這套。”慕羽終歸是沒忍住,率先打破了這充滿官腔的詭異氛圍。
“這該有的待客之道怎麼能說免就免了呢?您說是吧,慕羽大少爺。”
“他人眼中雖如群星捧月般的光鮮動人,隱藏在靚麗光環背後的辛酸,又有誰人能明,不過是身不由己之人。”
“就知足吧,難不成要混到我這地步,才算是愜意嗎。”
看著星淺低迷的模樣,慕羽忽然意識到什麼,聲音戛然而止,滿臉歉意的望著星淺,沒了後話。
“別弄得這麼消沉啊。我滯步靈動之境兩年餘,曾經的榮光,早就不複存在,在這武力至上的世道,廢物之名加冕在身也是理所應當。”星淺不以為然,自嘲的笑道,看似蠻不在乎,但言語間卻隱沒著淡淡的憂傷。
華夏大陸自古崇尚武力,對實力有著明確的劃分,以念啟、靈動、分神、隱息、歸源、淬體、蛻凡、煉魄、浩劫、極帝、統稱炎魂十境。
戰魂覺醒後必須修煉到九段魂之力,當魂力等級突破九段達到念啟的境界,才能進行靈魄契定,契定靈魄之後,才算的上是真正的魂師。
而念啟之後的每個境界又細分成初及、培元、聚靈三個層次,環環相扣,層層相加,構成了這完善的魂師修煉體係。
星淺年幼成名,戰魂覺醒先天滿魂力,朝夕念啟,半月靈動,可自從他融合星魄後,修為莫名滯步,無論他怎麼努力修煉,也無法精進分毫,從榮耀之巔墜入穀底,最終得以廢物之名加身。
“往事不可諫,來者猶可追。”麵對星淺的遭遇,慕羽也不知說什麼是好。
“想那麼多幹嘛,來,喝酒。”
星淺搖了搖頭,將那些雜亂的思緒拋之腦後,酒壺脫手而出,拋向身旁的慕羽。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愁。”
慕羽也不多言,揮手而出,將酒壺穩穩的接在了手中。
“噗。”
忽的,壺塞應聲而飛,酒液如決堤般,四濺而出,恍若噴泉般,煞是好看,酒液醇香的氣息也隨之彌散開來,沁人心脾。
“我說你小子,不想請我喝酒就直說,何必這麼浪費呢。”
慕羽活動著有些發麻的手掌,凝視著星淺,心底暗自欣喜。舉手投足之間暗含疊勁在內,以其靈動的修為,若要做到這點,幾乎沒有可能,看來必然是有所突破了。
“要這麼說的話可就冤枉我了啊。”星淺含笑應答著,輕拭著唇角的佳釀殘液。
“少來,你的那點小心思我還不清楚?”
“看破不說破哈。”看著慕羽異樣的眼光,星淺出言揶揄道。
“切,懶得理你。”慕羽仰頭暢飲著,醇酒入喉,沉澱的已久的藥力化為溫潤的靈力滋養著脈絡,醇香蔓延,沁人肺腑,滋味經久留香,讓人欲罷不能。
“好酒!”
慕羽的反應也是意料之中,星淺沒有多少在意。族中百年秘釀,也隻有在慶典或者盛會佳節的時候才會出窖供大家品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