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國潁州境內有一名山,名喚大青山。
連綿的山脈鬱鬱蔥蔥,旺盛的草木,成群的鳥獸,養育了山下數不清的村莊。
此時在一處密林中,兩位少年靜靜對峙,緊張的逐漸氣氛蔓延。其中一位身形幹瘦的少年背著一條手臂,手中拿著一塊尖銳的石頭,雙目平靜的看著另一位背負長劍,手中拿著一塊陶片的少年。
幹瘦少年名叫霍亂,乃是這大青山下霍亂村的一名村民。
傳說中上古時代曾有瘟疫降世,致使人間死傷無數,哀鴻遍野。這種瘟疫的名字,便叫霍亂。在瘟疫過去之後,霍亂這個詞彙響徹大陸,人們開始逐漸用它代替,死亡與崩壞!
隻是不知這眼前的少年,起了這麼個奇怪的名字,是何用意?
幼年時霍亂在這山中遭人遺棄,多虧了上山打獵的霍老漢搭救,才撿回一條性命。從此兩人相依為命,過著雖然貧困,但勉強能夠果腹的日子。
好景不長,霍老漢撿來霍亂四五年間便是染上重病,臥榻之上殘喘幾日之後,便撒手人寰。
年幼的霍亂再一次成為孤兒。隻靠著村民的接濟,才苟活至今。對於自小孤苦的霍亂來說,這一路的辛酸與痛苦,不足為外人道也!
時光轉瞬,霍亂來到了少年時期。現在的他已經不需要村民施舍,靠著幹些零活養活自己。
閑暇之餘,霍亂還跟村中有名的獵人霍老大,學習了些捕獵之術,作為交換,他必須把學成之後三年的捕獵所得,除去自己日常用度,全部交給霍老大。
麵對這等苛刻的條件,霍亂隻能應允。從小到大,這種盤剝之事他不知經曆多少,麵對他人的冷眼嘲諷,他隻能默默承受。用木訥的外表掩蓋他心中的不甘!
今日,便是霍亂第一次進山打獵。可是意外,也在今日發生。
霍亂在山中轉悠一天沒有絲毫收獲。少年心性的他,不免覺得頹喪。正準備回村之際,身前老樹下一塊陶片,吸引了他的注意。
入手微涼,分不清是什麼材質。老舊的外表下,掩飾不住鋒利的事實。霍亂靜靜端詳了一會,沒有什麼發現。準備拿回村中叫村長幫忙鑒定一下。
沉思的少年抬腿便走,怎奈這積年老樹根須外露。霍亂隻顧端詳陶片沒有注意,硬生生的被絆了一跤。
手中陶片將他的手掌劃出一道長長的傷口,鮮血涓涓而出。沒來得及思考許多,霍亂隻覺腦中一陣刺痛,隨即眼前一黑,昏迷了過去。
迷迷糊糊的睜開雙眼,霍亂發覺自己身處一方奇怪的世界。白茫茫的霧氣彌漫,看不到邊際。除了自己眼前漂浮的黑霧之外,再沒有絲毫東西。
黑霧沒有言語,緩緩的漂浮到霍亂的身前,一縷黑霧化成的觸手,衝著他襲來。霍亂本能的,感覺到恐懼,側身一避,堪堪躲過了黑霧的攻擊。
沒來得及欣喜。無數條黑霧觸手出現在霍亂的眼中。
眼前場景轉換,白色的世界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邊混沌的世界。那黑霧此刻在霍亂的眼中也換了一幅模樣,隱隱約約能看到是一位老者的陰影。
霍亂剛要說話,老者樣貌的黑霧便是化作一縷黑煙,鑽進了霍亂的腦中。
刺痛,好似有數不清的針紮一般的感覺!霍亂想要叫喊,但是此刻的他發不出一點聲音,隻能默默的承受著非人的折磨。意識逐漸模糊,過往的經曆如一張張圖畫,在霍亂的腦海中浮現。
爺爺坐在村口的槐樹下乘涼,自己繞著槐樹奔跑,邊跑邊央求爺爺給他講故事,拿著蒲扇扇風的爺爺拗不過自己的央求,抱著渾身是汗的自己,講起了仙人的故事。
爺爺去世的最後一刻,已經懂事的霍亂,跪在爺爺床前問他為什麼給自己起這麼一個會被嘲笑的名字,爺爺沒有回答,微笑著摸了摸他的頭便含笑而去。
爺爺死後,村中流言漸起。都說自己的天煞孤星,不能輕易接近。就連接濟他的村民都是隔著老遠,如投食一般送給他食物。那時的霍亂別無選擇,要想生存,隻能將這辛酸咽下。
同齡的孩子不和霍亂玩耍,甚至在背後丟石子砸他。每當這時,霍亂隻能一個人,默默的抱著膝蓋,在那四處漏風的小屋中默默哭泣。
“這就要死了嗎?也許這也是一種解脫吧。”
霍亂思維越來越混亂,目中死誌也是越來越濃。猛然間,爺爺的去世前對他說的話浮現在腦海。
“人生如不如意十之八九,若是麵對苦難隻會逃避,做人還有什麼意思!孩子,你記住。隻有自我的強大,才能令對手和敵人尊敬,這個世界很大,要想取得一番成就,隻能放手一搏!”
放手一搏!
霍亂雙眼陡然睜開,血絲密布的眼中在這一刻散發出無與倫比的光芒!他已經沒有退路,與其閉目等死,不如放手一搏!
“我已經受夠了軟弱與退讓,這一次,我絕不服輸!縱使搭上我這條性命,我也要讓世界知道,我來過!”
“我霍亂,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