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先生。”秦朗近乎哀求地低喚道。
我知道他並不想離開皇甫敖,許多年以來,他從未違背過皇甫敖的意思,這次幫我,完全是出自於他對我的情不自禁。也許就是因為心中明白,他對我的那份無法言語的情意,我才會在明知他不可能拒絕我的情況下,開口請求他幫忙吧?
沒想到,最終的後果,卻必須全部由他來承擔。而我又於心何忍?
“早知現在,又何必當初呢?”皇甫敖關了病房的房門,一步一步,緩緩地朝我走來,每一步,似乎都正踩在我的心坎上。表麵上看似是在針對秦朗,實則是對我的質問。
我不過就是暫時偽裝下失憶而已,如此就罪大惡極了嗎?難道我的父母出事了,身為他們的女兒,我就應該不聞不問嗎?我迎上皇甫敖森冷的目光,眼中並沒有絲毫的怯意,原本心中的愧疚,也在皇甫敖理所當然的責問中,消弭殆盡。
“很好!很好!真不愧是我皇甫敖寵出來的女人。”看著我大膽的與之對視,皇甫敖不怒反笑,眼中卻淩厲的沒有一絲笑意。
“看我漏洞百出的在你麵前演戲,很過癮吧?”我淡淡地望向西裝筆挺,渾身散發著冷漠貴氣的皇甫敖,出乎自己意料之外的理直氣壯。
“這一個星期裏,我給了你無數次的機會,可是你卻對此不屑一顧。”皇甫敖臉上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低頭居高臨下的俯視著,躺在病床上動彈不得的我。
“你所謂的機會,就是每天對我無休止的挑豆和試探,看我沉醉著你的激情裏,卻不自知的時候,你是不是在心裏偷笑啊?跟了你三年,看慣了你在商場上的爾虞我詐,沒想到最後卻將這套用到了我的身上。皇甫執行長,你真是太看得起我上官雅了!”我冷笑著回瞪著皇甫敖,我敢打賭,從我醒來的那一刻,他就什麼都知道了。王凱不說,並不代表其他的醫生看不出來。
明明什麼都知道,卻又什麼都不說,還要貌似無辜的看我自說自話的走進自己設下圈套。我在偽裝,他又何嚐不是在演戲?隻是我這個學生,終究沒有他這個老師高明。
“小丫頭,我隻是在等待,等待你開口問我,你若開口,無論什麼事,我絕對不會對你有所隱瞞。但是你相信秦朗,卻並不相信我!”皇甫敖痛心疾首的說道。
是呀!愛情的基礎是相互信任,我不相信他,他又幾曾相信過我?我們都犯了愛情的大忌。
“你就相信我了嗎?如果相信我,又會有今天這一幕嗎?你象一個獵人一樣,張好了網,我這個獵物,卻傻傻地撲了進來。”我嘴角一牽,勾起一抹苦笑。
不管誰對誰錯,自尊心,已經不容我向他妥協了。曾經相愛的兩個人,轉眼就成了相互斥責的陌路人,我的心宛如墜入了冰窖。明明心裏並沒有與他爭鋒相對的意思,為什麼說出來的話,卻字字銳利如刀劍呢?
“你竟絲毫沒有悔意?”皇甫敖惱羞成怒的抓住我全身上下,唯一完好的右臂。陡然收緊的大掌,讓我的手臂上傳來陣陣痛意,我咬緊牙關,堅持不痛呼出聲。曆經生死,從那麼大的車禍裏死裏逃生,這點疼又算什麼?身體的疼,又怎麼比得上心裏的痛?
“moonrise代替我死了,我欠皇甫家一條人命,我這條賤命,你看得起,就拿去吧。”我滿不在乎的說道,微垂著眼瞼,努力不讓皇甫敖看見蓄積在我眼中的淚花。
“上官雅,你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女人?你的血是冷的嗎?三年了,就是一塊石頭,也被我捂熱了,為什麼我就是捂不熱你?”皇甫敖在下一秒鍾掐住了我的咽喉。皇甫敖的力道並不是太大,卻還是讓我幾乎無法呼吸。愛我愛到掐死我?
“皇甫先生,求你放開小雅,她還受著傷,有什麼你衝著我來。都是我不好,是我不該背叛你。”秦朗撲過來抓住皇甫敖的手。
“滾開!”皇甫敖鬆了我的咽喉,揮拳朝秦朗打去,一拳就將秦朗打了個趔趄,倒在地上。
秦朗默不作聲的站了起來,迎麵又碰上皇甫敖揮舞過去的第二拳,然後是第三拳,第四拳。每一拳,皇甫敖都不曾留過餘地,每一拳,秦朗都在倒下後重新站了起來。
“夠了,夠了!皇甫敖,我認輸還不行嗎?是我錯了,我罪該萬死!你說,要怎麼才肯放過秦朗?他沒做什麼,他隻是幫我追查火災的原因。”我撕心裂肺的哭叫著,偽裝的堅強,早就不堪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