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對飲成三人(1 / 2)

白衣女子呆了一會,眉目中笑意盎然,打量東方朔的臉。哪知半晌過後,東方朔毫無異樣,反倒露出怪異的神色。兩人互相瞧來瞧去,東方朔忍不住道:“姑娘還有何事?”白衣女子道:“沒,沒有。”她急急忙忙拿起酒瓶,又斟滿一大碗,心有不甘地道:“再喝。”

東方朔擺手道:“不成不成。鄙人多謝姑娘美意,隻是這酒烈得很,渾不似中原的酒。多喝一兩碗,鄙人非得醉了不可。”

白衣女子急道:“你若是醉了,本姑娘送你回去。”東方朔嘿嘿一笑,道:“姑娘似乎並非中原人士。”藍衫男子先前見東方朔無半分中毒之象,已自驚疑,乍聞此言,身體騰地跳起。白衣女子卻不在意,催促道:“喝酒便是,廢什麼話!”舉起酒碗,往他嘴邊送。東方朔伸手擋下,苦笑無言。

藍衫男子亦不免一笑,正欲前去拉白衣女子回桌。樓梯處驟然響起“蹬蹬”的腳步聲,藍衫男子斜眼望去,隻見青裳女子端著酒菜上得樓來。青裳女子走到東方朔桌前,麵色不悅地道:“臭家夥,打擾你的雅興。”將盤子撩在桌上,徑自下樓。白衣女子瞪大眼珠瞧著,盤中一個個碟子,或魚或肉,悉數如東方朔所言。

白衣女子大感詫異,又覺氣惱,自知討了個沒趣,提起酒瓶,憤憤回席。旁近一客忽而哈哈大笑,嘴裏念道:“有趣,有趣。”白衣女子甚覺刺耳,嗔道:“有什麼趣?”

那人背向著她,瞧不清模樣。但見他頸部披著一條又舊又髒的圍巾,像是灰的又似白的,身上穿著一件打滿補丁的黑色勁裝,看來甚是寒磣。此刻他又像在自言自語地道:“自作多情,自作多情。”

白衣女子氣破肚皮,正要發作,右肩忽地吃痛,手掌拿捏不住,酒瓶摔落向地。說時遲那時快,不知從何處橫生一把木拐,拐尖不偏不倚打在酒瓶正心,那酒瓶飛旋起來,跳上西北角落的一塊桌麵,猶在轉動,周行數圈。

藍衫男子見他使出這一手功夫,心裏暗暗喝了個彩,也知是遇上絕頂高手,連忙將白衣女子拉回席間。白衣女子怔怔瞧著那角落上的漢子,覺這個背影極為熟悉,細細想來又憶不起。

二樓的食客隻他們數人,各個凝神靜氣,望著兀自轉動的酒瓶。桌邊漢子伸出右掌揮掃,酒瓶子已讓他抄在手中。那漢子自斟一大碗,咕嚕咕嚕的便喝了下去,道:“好酒!”手腕一扭,使個暗器手法向外擲出,道:“來而不往非禮也。”酒瓶子直奔破衣男子的背心,去勢甚急,眼見著就要打到,席上木拐倏地翹起,擊在酒瓶子底端,酒瓶打了個轉,繞到破衣男子麵前。破衣男子一手接過,斟得滿滿一碗,也一飲而盡,微笑道:“果是好酒。”

衛青揉揉眼睛,要道是自己眼花,可那兩人分明就坐在那裏。東方朔慢悠悠地飲下一杯,喃喃道:“好酒,好酒。”

破衣男子道:“既是同道中人,少不得再喝一杯。”但聽“噹”地一聲,酒瓶子飛旋過來,在東方朔桌上打轉。

東方朔笑道:“鄙人可沒本事接你這酒。”任由酒瓶旋轉,又自斟自飲起來。衛青眼珠子骨碌骨碌地隨著酒瓶子打轉,不一下子就頭昏眼花。鬥聽得“呯”地一聲,酒瓶子平空爆裂,濺了滿桌菜肴。衛青嚇得跳將起來,撞到欄杆上。

白衣女子哼了一聲,道:“這是我的酒。”藍衫男子責備地看她一眼,打足十二分的精神,注視破衣男子的舉動。

破衣男子歎道:“可惜,可惜。”

白衣女子氣嘟嘟地道:“我的酒,你可惜什麼。”

破衣男子道:“我可惜的是姑娘。姑娘受傷匪淺,幸有高人相救,若肯安安靜靜地調養十數日,自當無患。今日卻妄動真氣,回去後怕是要大病一場。若那位高人仍肯出手,倒也無妨。如若不然,則是劫難一場。”

藍衫男子聞言大驚,瞧白衣女子麵色慘白,顯是方才牽動傷口,暗悔讓她出來。白衣女子鼻間發出哼聲,肩頭傳來的痛楚令她隻得咬緊牙關。她也是習武之人,當下便知破衣男子所言非虛。然她生性要強,偏偏裝出滿不在意的模樣。

西北角落的漢子轉首望來,目中精光暴漲,電也似地射向白衣女子。二人打上照麵,臉上都現出驚訝之色。白衣女子猛地站起,向前急竄數步,“哎唷”叫了一聲,摔倒在地,愣是指向那漢子,斷斷續續地道:“你,你這,惡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