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老爺來了!”
秦璿躺在貴妃椅上打瞌睡,丫鬟秀蘿高聲在外稟報,她剛抬頭就見潘向文一臉怒容大步而來。
“林玉容!”潘向文一臉怒氣大踏步而進,身旁跟著楚楚可憐的小百花韓子柳。
小豆豆玩著撥浪鼓,被大聲的嗬斥嚇了一跳,嘴一扁便大哭起來,指著潘向文向冬青嘟嘴:“壞!壞!”
兒子滿嘴糕點渣子,竟還指著他這個父親哭鬧,潘向文本就莫名不喜這個長子更是來氣:“連父親也不會叫,瞧你教養出了個什麼東西!”
秦璿本不想理會這渣男,聽他數落小豆豆卻是生出一股邪火,當即冷了臉:“你幾月不見他一回,他認識你是誰?!”
“胡鬧!”潘向文隻覺眼前的女人無比陌生,但他並不想在這個不喜歡的兒子身上花費口舌,直接痛斥道:“我原以為你隻是勢利貪財,卻不想你不但不敬母親竟然連柳兒的衣食也克扣!果是商賈出身小家子氣,你若管不了家便讓柳兒代管!”
秦璿詫異的抬頭,小嘴微張似乎潘向文說了什麼不可思議的話:“夫君,家中隻有沙田兩畝,一年進賬尚不足一兩,那一兩玉容已全數撥給柳姨娘了!”
渣男呼吸一窒,翩翩風度再也壓抑不住,重重一拍案幾:“胡說什麼!不說青山便有六百有餘畝良田,隻是仁和郡的幾家鋪子一年也有幾千兩銀子,何止一兩!”
秦璿怔楞了一笑,目光在韓子柳身上一掃,似笑非笑:“夫君玩笑了,那都是玉容嫁妝。夫君和娘的吃用住行玉容用嫁妝貼補著倒沒什麼,畢竟夫君當初那宅子風吹雨打早塌了,玉容總不能讓娘和夫君風餐露宿饑寒交迫不是?但妾室自是由夫家供養,家中一年全數錢財隻得一兩,若是柳姨娘尚覺不足便可使她嫁妝,玉容供養娘和夫君也就罷了,如還用嫁妝養著夫君妾室,豈不是讓夫君淪為天下人笑柄?”
這還是妻子第一次這麼明白的說出這家中靠著她的嫁妝,潘向文隻覺一盆涼水劈頭澆了個透,巨大的恥辱感讓他渾身不可遏製的發顫,身軀晃了晃,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半晌才冷靜稍許,用一種全新的目光望著秦璿:“進士有鄉紳的靠田在名下,前些年我也置了不少田產新添了幾家米鋪,林玉容,你善妒恨我納妾鬧別扭不肯為我謀官出力便罷,竟是連這等銀錢也算計?”
韓子柳暗暗歡喜,原來潘郎暗中早有打算!不禁挑挑眉挑釁的看向秦璿,卻不料秦璿不動如山不鹹不淡的道:“夫君有了新人自是看我這舊人不順眼,卻可想過我如今家中早已成了個空殼子?”
直視潘向文的眼睛,秦璿眼中帶上了幾分怨懟幾分淒苦幾分譏諷:“我的陪嫁銀子已花了個幹淨,這府中減了許多奴仆也不過是勉強支撐罷了,夫君你責罵我算計你置的田產鋪子?你何不去問娘!”
“關母親何事!”潘向文怒火中燒,林玉容愁容他看得多了,上次母親抱走兒子她就哭哭啼啼個不停,但這譏諷卻是刺痛了他的眼睛!
“自我進府以來,母親衣食住行處處要精細,便母親院裏的幾盆茶花也是花了幾百兩銀子從江南一路護送而來精細物!幾年下來花去不下三千兩!母親還給了夫君舅家三千八百多兩,田產早要了三百多畝去,便是鋪子也去了三間!”秦璿似是失去了理智,顯得幾分歇斯底裏:“前年仁和郡大旱顆粒無收,你舅家虧了銀錢便賣了田地和鋪子,娘便要我補上銀錢,還將夫君你置在青山的田產鋪子給了你舅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