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魂之炙」

腦袋痛得完全沒有空間運轉起來,心脈的跳動非常急速,每一下跳動的聲音也躍進耳蝸裏,非常吵耳,使本已疼痛的頭腦更為難受,而身體同時也非常難受,每一個部位也能感受到火焰般的拷問,汗水早已布滿一個角落,肉體及精神瀕臨在崩潰的邊緣。如果有人在此時死去,大概不會感到意外,因為這種痛苦就像是對靈魂的審判,死去或者是一種解脫。

然而他並沒打算接受解脫,努力調整著呼吸,大口吸入一口空氣存於肺中,一會後就緩緩吐出體外,如此反複吸吐。而精神一直維持著繃緊的狀態,更準確來說是努力維持著僅存的意識,那怕隻要一刻放鬆,整個心身狀態也會完全崩潰。這種做法或許出於本能,或許出於經驗,但無論如何,他也決心要回避死亡。

意誌力的維持是實在的,例如有不少人在病危即逝之際,為了等待親人歸來見他們最後的一麵,努力維持著自己的意識,短則可以數小時,長則可以去到數日,沒有人能確實解釋這現象,隻能夠把它歸納於意誌力中。然而常人幾乎沒有這種經驗,因為這種情況下大多活不下來,這種經驗最終隻會帶去黃泉路上。對常人而言,比較貼切的形容是在酒醉之際的神誌,有些人在喝酒過量後會直接失去意識,然而更多人會徘徊在醉與醒之間,雖說會語無倫次,但仍能在一定程度上控製著自己,靠著的就是僅存的意誌力,隻要再多喝一點或是放鬆自己的意識,便會陷入睡眠或是處於泥醉狀態失去這段期間的記憶。而現在維持著他生命的力量就是這股意誌力,一種在更嚴峻處境上頑強的意誌力。

痛苦的時間不知道維持了多久,身體在意識到沒有生命危險後便陷入沉睡中以回複元氣,不久,嘈吵的聲音喚醒了意識,他在眼睛張開後發現自己是處於一個室內的房間,房間是用石塊建成,房內沒有很多的東西,隻有一張躺著的硬木床,床的左方放著一張簡陋木桌,桌上放一個鳥籠般的黑色物體,一個像酒杯般的腳架支撐著鳥籠,而鳥籠中間放著一跟點燃了的蠟燭,把房間照得通紅。

現在應該是晚上,由床上看去右邊方向的窗戶可以看到外麵的天空是黑色的,而天空上同時掛著三個月亮,三個藍色的月亮,像光照上藍寶石般閃爍的藍色,在漆黑的夜空中並列著。

他用手支撐著身體慢慢坐在床邊,在眼角底看到地上褐色的皮製鞋子後把它穿上,同時看到鞋子旁邊堆放著一堆衣服,他猜想這應該是自己脫下隨意扔在地上的衣服,而自己上身現在僅穿白色布衣及褲子,燈火下隱隱透出白色細線暗紋,顯然這套內衣應該是好貨色。

床下那堆衣服底下蓋著一把東西,由露出的部份看出應該是劍柄,他彎腰把它從衣服堆中抽出來瞄了一下,這劍柄及劍鞘由鐵為核心鑄成並以白銀為原料鑄成條紋裝飾,整把劍連劍柄約長一米多,誠然這也是上等貨色。

然而除了陌生的環境外,更令他在意的是外麵那爭吵不斷的聲音。他一手握著蠟燭籠的底部,另一手拿著劍站了起來。

起來後總覺得視線好像有點高,也許是睡了太久的原故?四周有一種說不出的違和感。

猶疑並不會帶來答案,他走向門前向外推,看到向下徊旋的梯級,靠著蠟燭籠的燈火向下走,沒多久就走出這建築物。

眼前迎來的是點點火光,前方約百米左右看到地上散滿木棒火把,而四周的雜草也因而被燃點起來,更能照耀出眼前令人目瞪口呆的場麵。

首先映入眼簾的三名衙兵並列在一起共同戰鬥,他們穿著同一套灰色盔甲及頭盔,全身僅僅露出手腳和麵部,顯然這是為了保護要害,而他們手上每人拿著一把劍指向前方警戒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