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輪炙熱的火球騰空,凝眸處彩霞掩映,光影有了千變萬化,一陣輕風卷來吹散那單薄的雲層整個天空被洗得一塵不染,剩下那清雅淡白的湛藍。
北狄都城陵阜,景色極佳的邙山半腰處,有一座亭台樓高倚山而落閃著琉璃波光恍若仙境。
這是北狄唯一一家可依山而建,不受北狄皇族鳳家管束的百年世家——天家胥氏。
突然,一連串珠簾磕碰出嫻雅悅耳的響聲,細看之下才發現珠簾上每一顆都是價值不菲的滄海遺珠,兩抹俏麗的身影跨過門欄踩在上等青玉席地而鋪的地麵,花廳內有翠綠色的波光流動。
因青玉有極好的耐熱效果,所以外麵雖猶如立於黃沙塵坡之中烈焰焦烤,而花廳內卻隱隱透著一絲幽幽的涼意,看得出這間屋子的主人很怕熱,不過能用青玉鋪地也看得出這等奢靡的日子後麵有著多強勁殷實的家業。
隻聽見咚的一聲,青玉地板上跪著兩名女子,昂貴的蟬翼羅煙紗飄然於地麵,這等麵料有價無市,就連皇族貴胄們都是千方百計的尋得。
聽聞,這蟬翼羅煙紗夏日裏穿在身上隻有一番說不出的透涼愜意。
半晌之後又是一聲輕響,額頭清晰磕在青玉上,花廳裏很安靜除了那還在微微晃動的珠簾,就是上麵傳來細微的呼吸聲。
“尊上,請尊上念在妾身在胥家這些年盡心伺候老爺,未曾犯下任何過錯的份上饒恕姚姬這一次。妾身保證,從今而後姚姬再也不會做出任何僭越之事。”胥家二夫人慕容氏恭敬的跪在地上,青玉地板上倒影著她徐娘半老,風韻猶存的姿色。
身後,纖弱身子不停輕顫的胥姚姬亦是恭恭敬敬,沒敢抬頭看上方白玉台上一大塊和田玉精心雕刻,做工精致的貴妃椅上躺著一襲倩影。
“二夫人想讓本座饒恕姚姬的僭越之罪?”立在貴妃椅後側的婢女上前,小心的扶起剛剛淺眠而醒的人。
沒有波動的語氣淡淡,辯不出是喜還是怒。
二夫人慕容氏又是咚的一聲嗑在微涼的地麵,開口之際便是斟酌再三:“妾,妾身鬥膽求尊上免去姚姬的死罪。”
“嗬。”空寂的花廳裏傳來一聲輕嗬,那慵慵懶懶的眸子睜開一半琥珀色的眸子流光溢彩。
二夫人慕容氏心知不妙,側頭給旁邊的女兒使眼色。胥姚姬當機會意,跪著挪動到白玉台前的玉階處。
開口支支吾吾,停停頓頓:“尊,尊上寬宏,請,請免去姚姬的死罪,姚姬願意甘願受罰。”
二夫人慕容氏暗叫不好,剛想開口為自己女兒辯解,便聽見玉台上的人兒懶洋洋的開口。
“辛夷,掌嘴。”
“是,尊上。”
又是一陣珠簾磕碰清脆響亮,不斷回蕩在這不大的花廳內。麵色清冷的婢女踩著玉階下來,容不得胥姚姬半句狡辯抬手就是啪的一耳光。
這一下胥姚姬也是被打懵了,怔怔坐在地上。而辛夷並沒有停下的打算,反手又是一耳光,絲絲的鮮血順著她的唇角溢出,嬌媚的臉上驚恐又憎恨。